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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钵头饭舀了几勺芋头糊,夹了两块霉豆腐塞到了仍然坐在门槛上的山生母亲手里,也不招呼山生就自己吃了起来。

    饭后六六从的确良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袋烟丝,卷起了喇叭筒,山生讨好的递过去一支在gd带回来的双囍牌香烟,六六没有接,划了根火柴点燃喇叭烟叭叭地吸着,前栋五生家的新洋房里传来音响里唱着的赣南采茶戏,自家黑白的电视闪着雪花的屏幕里正在播放着市领导下乡视察,市领导握着大娘的手问:“大娘现在日子过得咋样啊?”大娘红润的脸上透着幸福的红光,笑着说:“好着呢,前年盖了楼房!今年又置了冰箱换上了彩电!还用上了洗衣机呢!都是共产党领导的好啊,感谢政府感谢党!”六六用鼻子嗤了声,又叭叭的抽着烟。

    次日早晨,布谷鸟,布咕布咕的叫着飞过,六六扛起把戽勺去给那几分旱田戽水去了,山生嫌累没去帮忙,早饭不吃就逢圩去了。

    在圩上闲逛的山生碰到了自己以前的工友兼赌友灰狗

    “灰狗走!去摸几把!”

    “不赌了,戒了。”灰狗回道,

    山生扯着大嗓门说:“鬼老子相信呢,你戒了!你不赌了,猪八戒都不好色了!”

    “冇办法啊!老婆管的严呢”“你小子还讨夫娘了?”

    “顶!你小子还讨夫娘了啊,那我们喝两杯去”

    “不了不去了,我夫娘还等着我买尿不湿回去呢”灰狗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山生落寞的望着灰狗远去的背影。

    “老板娘来十个芋子米果,一簸箕汤皮,一壶酒酿烧!”山生坐在酒摊子的条凳上叫道。山人很妒忌灰狗讨上夫娘了,自己快三十岁的人了都没讨上,他小过我倒讨上了,喝着喝着,山生觉得自己长得也不比灰狗差,凭什么自己就娶不到老婆,灰狗能!我也能!我今晚就跟我爸说给我也讨一个!

    山生醉醺醺的踉踉跄跄回家了,一路上哼着自己编的歪歌:“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摸你手,扭扭捏捏,哥哥亲一口……………”

    “哗”的一声!一尿勺夹着尿臊味的水泼到了山生脸上,山生酒醒了大半,呸呸呸地吐着口水,用衣袖擦着双眼,还没擦完就开口骂了:“那些狗**的泼的!我**你万十代!”啪腿上挨了一扁担,山生擦完眼睛看到,远房的奶奶满脸怒气地拿着条扁担,拎着把尿勺站在山生面前。

    “短命种!天收的!你还在这花花遥遥,你爸都让人打得鼻青脸肿了!”

    山生一下子酒醒了,跑着往家里赶。

    山生家的旱田在五生家的下方,山生的父亲在水渠里戽水必须要经过五生家的田,山生父亲正在戽水时,五生来了,指着被戽出你水冲的有点斜歪的禾苗说:“你不准再戽了,苗都冲坏了”

    “没事的,我戽完给你扶起来就是了”

    “我把你的腿打断给你接起来行不行?”

    “你这个怎么这样说话,六六生气的说。

    “我就这样说怎么了?”

    “你这是欺负人!”六六激动起来

    “我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你这家人生了两儿子也没屁用!注定了要断子绝孙的!”

    “你家才断子绝孙!”

    六六一戽勺劈了过去,挨了一戽勺的五生扑了上来,两人扭打在一起,禾苗被压倒了一大片。

    闻讯赶来的五生那两个回来过清明的儿子,把两人分开后,兄弟俩个把六六摁在了田坎上拳打脚踢,直到赶来的村里人拉开才罢手。看不过眼的大娘气愤的说:“那有年轻人合着打上一辈的”“他有本事也可以叫他俩儿子来打我爸啊!”五生的二儿子嚣张的说。

    山生气喘吁吁跑回家,一向坐在门坎上的母亲竟然站在五生家门口,对着站在大门口的五生一家大骂:天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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