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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两天,河水一如既往地丰沛,没有丝毫干涸的迹象,我一直坐在河边,中间除了爹来给我送过饭,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河面。

    村子也并没有随着鬼太婆的死而宁静下来,我眼睁睁看着一具具尸体从水底走上岸,并给他们指明了回家的路,村民们都被脏水浇了心,分不清是人是鬼,人和尸体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既和谐又诡异。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我实在坚持不住倒在地上睡着,半梦半醒之间,耳朵里忽然就没了这几天一直萦绕的水流声,我猛然惊醒,瞪大了眼睛看着干枯的河床,爬起来就往家里跑。

    可是季宗卜并不在家,爹说他去找英子了。

    我一听开心极了,就跟爹在家耐心地等着,等到天黑的时候,季宗卜回来了。

    “让她跑了。”

    这是他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我整个人一慌,却听他继续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等两个时辰。”

    时辰这个用词我只在古装电视里听过,在现代社会猛地听人说觉得很奇怪,季宗卜说完之后回了屋,爹赶紧将大门锁上,然后看着我说:“你知道你那师傅是干啥的不?”

    我说知道啊,他是憋宝人。

    “那你知道他们这行有多风险不?你以后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我说这个我不管,只要他能替爷爷报仇,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爹的眼珠子瞪得跟驴蛋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认命似的长叹道:“都是命啊。”

    我没有理会爹的感慨,目光一直落在他怀里的泥胎上面,这泥胎太逼真了,完全不像是人工雕刻,反而像是天然形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觉得它那闭着的眼睛有缓缓睁开的迹象。

    爹察觉到了我眼神的异样,将泥胎紧紧搂在怀里回了屋,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开始出现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人还是尸,脚步声很匆忙,都是奔着河边方向去的,我坐在院子里抓耳挠腮地硬等了四个小时,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季宗卜才走了出来。

    “走吧。”

    季宗卜说了一声径直朝着门外走,爹这时也跟了出来,说用不用把泥胎带上,季宗卜冷冷说道:“我劝你最好把那东西的眼睛蒙上,等他开了眼,大罗神仙下来都救不了你们。”

    爹听了哎呦一声连忙往屋里跑,我看着季宗卜已经出了门,就赶紧跟了出去。

    村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丁点的灯光和生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夜里去刘家村的场景,难道真应了爷爷的话,三岔湾也要变成下一个刘家村了吗?

    而且等来到河边我也才发现,河底一个人都没有,村里的人全都消失了。

    季宗卜依旧是那副表情,站在岸边凝视了片刻就朝着河床走了下去,我跟在他身后,看着河床中出现的一个个水潭,心中有些担忧,那水童就是从河底出来的,这些水潭里会不会还有比它跟厉害的怪物。

    黄河的河床并不平坦,断流之后会形成很多小湖泊或者池塘,老人说这其实并没有断流,水流还是在沙层下面向下游渗透但是上面的小湖泊却是静止的。

    而且在开封城有句老话,叫“开封城,城摞城。”

    古往今来,在开封建朝立都的朝代数不胜数,但是也远不及这座城被洪水淹没的次数。

    我记得在早年间,曾经在一次清淤的过程中意外地挖出了明代周王紫禁城遗址,接着周王紫禁城再向下挖,在8米深的地方又挖出了北宋皇宫的大庆殿遗址,紧接着金汴京城c宋汴梁城c唐汴州城,一下子挖出了三座国都c两座省城和一座中原重镇。

    往年每年组织村民清淤的时候可没少在里面捞着一些宝贝物件,现如今的河床和往年没有多少差别,只是村子里的人却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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