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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惯我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将这些闲言碎语都抛诸脑后,毕竟惠郡王一脉不是铁帽子王爵,一代一代地降等,等降的只剩辅国将军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得依附庄亲王府?

    想起这些个,十六阿哥的气儿就都平了。此外他的付出也得了回报:献了庄亲王府近百万两白银的家私,雍正那头又将十几万两,相当于皇子封王出宫建府的花销,又给十六阿哥送了回来,并且传了口谕:朕的兄弟,怎么能没点儿银子在手里过日子?

    这次十六阿哥老老实实地将老王爷博果铎的家产尽数奉上,自己并未藏私。雍正对这一点非常满意,认为十六阿哥是个直肠子,皇父在时他一心想着皇父,皇兄在位时他则一心想着皇兄。雍正就是这个脾性,他下面的人越是无私,他就越发想要赏赐。除此之外,雍正还下旨,尊十六阿哥之母王嫔为皇考太妃,并准许王太妃每年一次驾临庄亲王府“巡视”,这便是变相地让十六阿哥与生母团聚一回了。

    原本十六阿哥作为嗣子,从礼法上讲,生母便也不再是生母,但谁能想得到雍正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虽然一年一次有点儿少,可是原本十六阿哥是完全没机会在自己的王府里接待生母的,这样一来,倒名正言顺了些。

    正月各部开府之后,石咏忙于各处“行走”,以及熟悉理藩院的差事,因此往来永顺胡同伯府的机会也多了些,多见了几面二伯庆德,因此也多些机会劝慰这一位,千万莫再做那皇子岳父的白日梦了,礼部差事清闲,俸禄与兵部比起来并不欠多少,如今这般,不是挺好?

    庆德却神神秘秘地拉着石咏说:“咏哥儿,话不能这样说,当今得位不正,这消息,你听说了么?”

    石咏一凛,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真话,迄今为止,雍正帝已经即位一个多月了,刚刚即位的时候没有这等传言,反倒是一个月之后这种传言才慢慢起来,这难道不蹊跷么?

    “说是十四阿哥回京,在先帝灵前,当场与新君对质了!”庆德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石咏说:“那又如何?”

    他倒是没告诉这位二伯,他也是那一场争执的亲历者。

    据说,在康熙帝崩逝的第二天,国公延信就得雍正之命,赶赴青海,传十四贝子回京奔丧。其时十四阿哥已经觉出不妥当,八阿哥九阿哥原本约定了与他定时通信的,但是通信的人一直未到。十四阿哥便决定从肃州出发,火速回京。

    可是十四阿哥出发了三四天之后,却得到了兄长们的信使被“张家口马贼”误伤的消息,便打了退堂鼓,打算返回肃州。毕竟如果康熙无恙,他无诏返京,是容易被人诟病的罪过一桩。

    岂料刚刚转身,他立即听说了皇父驾崩的消息,立即坚定了回肃州的决心:就算是他已经失却了先机,也绝不肯坐以待毙,要靠手下兵马搏一把。然而十四阿哥却没回成肃州,而是被属下劝住了,依原计划继续返京,随后便路遇延信,确证康熙丧信以后,与这位宗室国公一道,抱头痛哭一场。

    岂料延信并不是纯粹是来报丧的,他还奉了雍正的密诏,要从十四阿哥身边搜去一切与康熙往来的文书。不止如此,延信还瞒着十四阿哥,打听了十四阿哥家眷回京的路线,从十四阿哥的“小福晋”吴氏那里,将十四阿哥与京中往来的一切书信、奏折都搜了去,送去京中。

    十四阿哥得到消息,才明白上了延信的恶当,在回京路上的整整一个月之中,都耿耿于怀,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皇父属意的传位之人,否则人家搜去他的书信做什么?待十四阿哥回京之后,这种激愤被压抑到了顶点,以至于在见到皇兄的那一刻,激愤完全爆发出来——十四阿哥就在景山停放先皇灵柩的寿皇殿,在雍正面前,当了一回咆哮帝。

    石咏因为依旧任着内务府的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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