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墓园修复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工匠们敲敲打打甚是忙碌。
王老爷坐在高处监视着工匠们的活计,这些工匠都是从长安请来的,是专业做墓园的,据说曾经是皇陵的建造者,所以个个看着手艺都很熟练,雕梁画柱砌石堆山的不在话下。
王老爷天天都过来,他对修陵很是重视,大事小情的都要亲自过目,他一天三顿吃在工地,如果这里不是墓园他真的会睡在这了,工程进行一个多月了,大体已经完工了,只是些外围的活计还没结束。
因为都是祖坟,所以没分轻重,做的是统一的样式,用料也是一样,除了墓碑名字有区别,别的一点也看不出有啥不同,这也表明王珣是一视同仁的对待祖先的,也是表明对祖先的尊重,不管隔着几辈都是王珣的祖先,他身上流着他们的血脉。
王珣把自己的墓穴也留出来了,因为这一带有钱人家都是在生前就把自己的阴宅建好,有的过了六十就要把寿材备下,这样一方面是以备不时之需,因为人死都是很意外的;另一方面也是视死如归,因为有生就有死,过了六十岁到了知天命的年岁,生死也就看开了。
王珣看着墓园一天天的成型,心里很是欢喜,毕竟自己这辈子的责任完成了,没败家,没断香火,人生算是完整了。
要说遗憾还是有的,就是祖坟被刨,要知道祖坟被刨可是奇耻大辱,别说在这一带,就算是整个大宋朝都是很严重的事情,也是很少发生的事情,王珣要大修陵园,就是要赎罪,就是要争面子,因为这事在村里传的纷纷扬扬,影响很不好。
没有抓到潘虎,没有把他活埋在祖坟前,这是王珣最大的遗憾,不过只要自己不死,就一定要抓到潘虎这厮,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绑来,让他挨个坟磕头赔礼,然后把他埋进路下的那个坑,让王家子孙后代始终踩着他。
虽然那次偷袭潘家坳没抓到潘虎,眼睁睁让他逃脱了,可对他的抓捕就没放松,一直让王良寻找,一旦发现潘虎的踪影,立刻拿下,而且他跟县令吴大人通了气,让他命令捕快留心下,一有消息王家家丁马上出手。
天罗地网已经撒出去了,可潘虎那厮就是不露面,一点动静也没用,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想必是他已经认识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旦被抓必定是必死无疑,所以隐遁起来,轻易是不会出来的。
“老爷,再有几天就完工哩,也没啥大活,我盯着就好,您就不要天天过来哩,车马劳顿的。”王管家走过来对王老爷说道。
他也天天在墓园监工,所以也很狼狈,一身泥水,灰头土脸的,跟那些个工匠没啥两样。
“没啥,不累,不差这几天,弄完就安心哩,祖宗在自己这辈受辱,我受点苦算啥,能赎点罪算点,否则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唉,我是不肖子孙啊!”王珣黯神道。
“老爷也不要太自责,还不是碰上了那泼皮,没法子的事情,咱这不是补救呢吗,祖先也不会怪罪您的,尽心尽力就好。”王管家安慰道,他知道老爷很上火。
“我前天跟老举人说了挪二夫人进祖坟的事情。”王老爷说道。
“他咋说?”王管家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他是老榆木。”王老爷恨恨地骂道。
“他就那脾气,他是族长,辈分也最高,岁数又大,谁能惹得起他,他不同意也是正常。”王管家说道。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再说大夫人还健在,把二夫人挪进祖坟按理也是不妥,乱了礼节,不美。”王管家安慰王老爷道。
“如果老举人老哩,我就把这事办哩,咱村除了他没人敢管的,就他油盐不进。”王老爷说道。
“老举人快九十了,也没几年活头哩,如果他老了,老爷直接把族长位子接过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