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过他曾说时机到了自会出现。”刘彻目光一闪,沉吟道,“府中有谁外出未归的?”
平阳公主一怔,道:“这段时间有几个讴者和侍者轮流回家探亲,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如果他要的就是我们眼中‘不重要的人物’呢?”刘彻沉声道。
平阳公主当下找来管家询问,从而得知如今探亲未归的唯有卫氏姐妹,均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
“卫氏姐妹是何人?”
“卫少儿是侍者,卫子夫是讴者,此两女为平阳侯府家僮卫媪,算是府中老人了,因着她的关系,两女在府中工作补助其家中兄弟生活。”
“家中兄弟?”
“卫媪曾生有一男三女:长子卫长君,长女卫君孺c次女卫少儿c三女卫子夫。丈夫死后,仍在平阳侯家中帮佣,后与同在平阳侯家中做事的县吏郑季私通,生了卫青。卫家的生活艰苦,于是卫青被送到了亲生父亲郑季的家里。但郑季却让这个年幼的私生子放羊,郑家的几个儿子也不把卫青看成手足兄弟,随意苛责,卫青稍大一点后,不愿再受郑家的奴役,回到母亲身边,如今做了府中的骑奴。”
“都是府中奴婢?”
“卫家姐妹和卫家长子为良人,卫青为奴。”平阳公主解释道,“卫家姐妹之父原为平阳侯家将,忠心耿耿,可惜身上战斗创伤甚多,英年早逝,因感念其忠心,即使后来卫媪与郑季私通也没有赶走她,只让她归卫家度日,但与郑季的私生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给他一个骑奴身份已经是看在卫父的面子上。”
“姐夫是心善之人。”刘彻点头道。“姐夫的身子弱,要不跟那位上仙说说?”
“找个机会我会去提一下。”平阳公主叹了口气,“你姐夫身子弱,心性也弱,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
刘彻劝慰了几句,又道:“看来此卫家姐妹有很大可能是他寻求之人。”
“若说卫家姐妹的话,卫君孺在家侍奉其母,卫少儿无甚出彩之处,倒是卫子夫面容俏丽,长发甚美,如此看来,极有可能是她。”平阳公主沉吟道。“如果真是她,还真是出乎意料。”
“不管是不是她,待她回来一问就知。”刘彻冷声道。
有个明确的目标总比摸不着头脑的好,而且,有所求就必然有其弱点。
卫子夫一行是在黄昏前抵达平阳侯府的,从老家过来京城也有上百里地,个个困顿不堪,卫长君看着卫家姐妹和卫青进了侯府后就带着家丁和卫步去安顿,却不知卫子夫这一进侯府,命运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卫子夫刚进府就已经为平阳公主所知,当下就命人传她过来问话。
卫子夫不敢怠慢,强忍着疲惫打起精神来到了平阳公主身边。
温和地询问了几句家中情况,平阳公主话锋一转,问道:“路上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么?又或者,认识一两个陌生人?”
卫子夫迷惘地摇了摇头,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竹笛,心潮翻涌。
“你仔细想想,有没遇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袍,黑色衣服,样式与众不同的人?”平阳公主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问。
卫子夫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正此时,平阳公主耳边传来刘琦慵懒的声音:“看来我等待的人到来了,公主,劳烦你带她过来吧。”
平阳公主骤然起身,双眼惊疑不定地看了卫子夫一眼,深深吸了口气,平息了内心的震惊,道了声:“随我来吧。”带着心中惶惑不安的卫子夫前往刘琦的院子。
院子里,刘琦身下的躺椅已经消失了,他伫立在黄昏的余晖之下,安静地看着平阳公主身后的卫子夫一步一步的走近,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惊喜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