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怪人跑了，长出一口气，又看了看地上死了的弟兄，心里十分难受。收尸，打扫战场，安抚家属，发抚恤金好多事不用细说。

    第三天，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房间里只有顾翼，老妖，胖子三个人。老妖抿着酒，胖子抽着烟，顾翼本来不会抽烟，和胖子也要了一支，吸了两口，三个人没说话好半天。

    顾翼心里是最复杂的，因为他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只魔，而且死了这么多的弟兄，完全是因为自己。老妖小酒晕的脸上挂了红色了，对顾翼说:“顾翼啊，出事那天，那个人说的我们都听着了。甭管他是不是人吧”顾翼抢了老妖的话:“老妖哥，我知道你要说啥，我不会回去的。”老妖一拍桌子:“对喽！对喽！这就对喽。咱们仨是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就是亲兄弟，我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胖子把烟头掐了:“老妖啊，额不是和你抬杠哈，顾翼的身份现在闹得可是人心惶惶，连之前顾翼给放羊的顾大户家都不承认收过顾翼。”老妖又抿了口酒:“你懂个啥，枪杆子在咱们手里，咱想走就走，不想走咱就不走，再说了，有啥证据证明死了这些人就是因为顾翼啊。”胖子说:“还有啥证据，那队员们都听着了，现在人们都说顾翼是妖怪。”

    顾翼说:“你俩别争了，真要是柳荫庄容不下我，我就走，反正本来也是要饭的，你俩好好在这待着，有碗饭吃不容易。”老妖一咂嘴:“啧，傻小子，往哪走！谁逼你走我他妈崩了谁！”三个人说来说去，说到了晚上。老妖喝多了睡着了，胖子也睡下了，顾翼睡不着，心里头乱合计。

    其实顾翼担心的一点也不多余，人性就是这样。出了事，有些队员把事情添油加醋一说，有的说顾翼是妖怪，得罪了别的神明来抓他来了。还有的说要不是顾翼，这些人就不会死。流言蜚语是杀人不见血的刀，这种言论在柳荫庄就传开了。一些死去队员的家属愤愤不平，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来找江豁嘴辩理，搞得江豁嘴是焦头烂额。

    江豁嘴一想，这个顾翼不能留了，甭管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护卫队是我张罗的，出了事大伙第一个就得怪我，如果要是真的，那柳荫庄岂不是要大祸临头？江豁嘴左思右想，在前一天找到他的一个侄子，他的侄子也是护卫队的队员，安排他侄子把别的队员都拉过来。

    这天晚上，江豁嘴带人闯进队部。别的队员都是柳荫庄本地人，自然听江豁嘴的，七八小伙子进屋把三个人的枪就给缴了。

    顾翼本来就没睡，一听声响翻身就坐起来了。胖子也吓醒了，老妖虽然喝多了，多年当兵职业病，睡觉都得睁只眼睛，三个人全醒了。一看，江豁嘴在屋地站着，护卫队员都站到身后。

    老妖一瞪眼:“江村长，你这干什么！”三个人再摸枪，发现枪被人缴了。

    江豁嘴很客气:“老妖，不是兄弟我不够意思，实在是现在传言对你们太不利了，尤其是对顾翼。这样，我们柳荫庄庙小，装不下你们三尊大菩萨，你们啊另谋高就，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开口。”

    胖子激了:“娘的咧白眼狼！我们出生入死救过喃们多少回，死几个人就这么对额们，良心都叫狗吃啦！”

    江豁嘴一摆手:“别这么说别这么说。侄儿啊！东西拿来！”他侄子端上来一个包，江豁嘴打开，里面有大洋一百块。江豁嘴指着钱说:“兄弟我也是没办法，这钱你们拿着，也算我们报恩，你们拿着钱到哪做点小买卖伍的，都能有口饱饭吃。”

    胖子还想说啥，老妖拽了他一下。老妖心想“见好就收吧，现在枪杆子在人家手里，我们在柳荫庄一无亲二无顾，闹翻了脸杀了我们三个像杀三只狗似的。”想着老妖伸手把包拿过来，包好了说:“老江，我们不让你难做，不就是走么，顾翼，胖子，穿衣服，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