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愿意以命搏命。甚至宁愿辜负自己为之舍弃过王位的女子,也要不顾而舍身,这是至性。
韩冬静静地看了越慕一眼,摇了摇头,好似在拒绝他先前的要求,又像是在叹息这世间,又将少了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伸手轻轻拍了拍越蕴的肩膀,好似马上要将此人放掉,而感到有些无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韩冬右手一挥,抽刀在石地上写了三个大字:“金山寺”!
巨石之上的六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饱含古意的三个大字,每个人表情却大不相同。
越慕与越蕴身为越国王子应是去过金山寺多次,对这与山门之上一般无二的三个大字,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对韩冬能随手写出都能如此相似,有些惊讶。
全凝霜母女前日刚至金山寺中出来,而且全凝霜曾经见韩冬写过这种字体。对这一进山门就能看见的字体,心中虽然疑惑,不知韩冬此时写出这三个字的含义,却并无惊异之色。
越月对韩冬所为有些不满,先前写字,还可算是舒缓心神,此时越国大军将至,时间紧迫,却是有些妄性而为。只是越蕴在他手中,自己并无主动。一见石上字体,脸色一肃,强声笑道:
“师弟已将师傅的字体学得神形兼备,可是有意去金山寺出家吗?如果真有此想法,今日事了,师姐定与你一同前去!”
她却不知,韩冬六岁以前本就是在金山寺中为僧。寺中一直有他的渡牒留存,还是在普济大师涅槃之时,才将他的渡牒化去。从那时起,韩冬才不算金山寺中人。
只有薛擒虎目光扫过石上的字迹,脸色依然。或许他能认出这是师傅的字体,但与越月一样,也觉韩冬只是妄意而为,脸上并无一丝异色。
听到越月揶揄的话语,再看看薛擒虎平静的表情,韩冬展眉一笑,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再看了看怡然无知的薛擒虎,韩冬左手弹了弹手指。指锋破空,发出一轮疾风暴雨般的异响,声势比前两次更加惊人。他受伤的手掌已经看不出一丝伤痕,新生的皮肤白/嫩/润/滑,仿佛弹指可破。
站在巨石上的六个人毫无来由,心中都是一颤,隐约觉得韩冬的笑容大有深意。
各自心思转动间,却见韩冬那把足有人高,轻触地面的黑刀倏然而起,在越蕴颈间一闪而过。
黑刀仿佛只是随意轻轻划过,黑色的刀锋上也没有留下一丝血迹。越蕴方才看到韩冬所写字体之后的惊讶神情还未消散,颈间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这条红线瞬间扩大,越蕴脸上这才显现一道不甘的神情,鲜红的血蓬勃而出,整个头部微一晃动,刹时掉落下来。
夕阳已经西坠,最后的晚霞也如鲜血般艳丽。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手握黑刀,在人群之中最为高大的身影。
在越国又一路大军就要赶到,所有人都等着交换人质的时候。已完成一半仪程,就要登基的越国新国主,已经被他一刀斩杀。
全凝霜双手不由提了起来,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好似怕自己会发出声音,刺激到薛擒虎,眼中露出渴求与坚定到极点的神情。
秋霜与越月同时向前跨了一步,目光之中只有横在越慕脖子上的那柄长剑。
越慕对韩冬笑了笑,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韩冬长刀斜指,静静地看着薛擒虎。他在等薛擒虎做出选择,放人或是杀人。此时,在他心中没有如果,因为如果之后,薛擒虎将面临他全力的追杀。就是秋霜c越月也只会与他做出同样的事情。
他自信,世间没有人能逃过他们三人上天入地的追杀。他坚信,他已经知道了薛擒虎参与进来的目的。他相信,有所求c必惜身。
薛擒虎绝不会因越蕴之死而愿意舍弃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