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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类文明的过程当中,生与死,是一个最为基本的哲学问题,所有的宗教教义与思想,讨论,或者致力于解决的,都是针对这个问题。

    可似乎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因为死亡的体验无法交流,只能去感悟,从出生就在去死的路上,每一个生命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感悟着死亡。

    可从来没有人能像卡尔萨斯一样,这是个非常特别的年轻人,心理的阴影面积很大,对很多事情都显得漠不关心,唯独对死亡,却有着无以伦比的热情,传说中,卡尔萨斯是死亡的颂唱者,坚定的卫道者,湮灭的使者,不死的化身,死亡的代言人,可严格的来讲,他却更像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神经病人,目光冰冷,手段残忍,关于死亡他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总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杀了他们。

    在诺克萨斯上层街道的平民区,有一栋房子,屋瓦都已经残破不堪,门前的银橡树下,斜插着一块长满了青苔的墓碑,破旧的门庭下面,坐着一个痴呆的老人。

    他老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生活已无法自理,追随了他半个世纪的仆人前不久也死了,没人照顾他,饿死在门前。

    或许悔恨,或许执着,死者的遗言通常都包含了非常强烈的个人感悟,可没有人在乎,临死前他已失去了一切,没有任何的遗产,垂头坐着,白头发掉了一地,脚边摆着两个干瘪瘪的苹果,一个脆弱的生命走向死亡,没有人在乎他,除了卡尔萨斯。

    就离那房子不远的地方,曾经有一座废弃的天主教堂,而现在,这里是卡尔萨斯的墓地,神职人员全都被秘密的杀害了,他不是神职人员却披上牧师的黑色长袍,有些无人问津的遗体他却很在乎,总是不厌其烦的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墓地,精心埋葬。

    关于死亡的一切,卡尔萨斯似乎都拥有着一种近乎本能般的执着,在他还小的时候,便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外面,山丘上,树荫下,为自己挖一座坟,静静的躺下,细细的去品尝死亡的滋味,而冬季,大雪难得消融的短短时间当中,卡尔萨斯更乐衷于寻找那些散落在四处孤独的坟墓,趴在坟头,去聆听那些腐烂的十字架下面的枯骨,他彷佛听到无知的哭喊和荒凉的感叹,当心有所触,会为它们作一场弥撒,无比庄重的为那些亡魂举办新的葬礼。

    在他看来,这些死者,死得未免也太不体面了。

    而这个老人,卡尔萨斯一点也不陌生,一个孤寡的老人会有着什么样的感悟呢,可为他收尸的时候,摆在床头的一个木制相框,却引起了卡尔萨斯的注意。

    相框中,裱着一副素描的风景画,画的是那栋破破烂烂的房子,笔法很凌乱,但构图却很清晰,在那棵树的位置,画着一块巨大的墓碑,上面写着玛丽亚安娜,他将妻子埋葬在那棵银橡树下,而自己慢慢老去,一生的往事全部都随风飘散,当他意识到那些记忆的片段就像叶子般片片凋落,于是在画中写下:玛利亚安娜,我的妻子,生命将走到尽头,灵魂已还给上帝,只为我留下片刻的记忆,这片刻我宁愿忘记了自己,玛利亚安娜,我的妻子,也不愿忘了你。

    灵魂已还给上帝!卡尔萨斯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甚至不惜在钟楼下为他单独开辟出一块墓地,这将是卡尔萨斯最为满意的作品,墓碑上,玛利亚安娜,将是他最为动人的墓志铭。

    可有谁在乎呢?再没有礼堂的钟声,也看不见慕道者的身影,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生命已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强权者杀人如麻,为了发动并赢得战争几乎不计一切代价,甚至摧毁信仰。

    多年的战争与罪恶,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遍体鳞伤。

    独立的城邦诺克萨斯依山眺海,气势雄浑,坐落在陆地北部乌拉尔山脉的尽头,与征服者之海遥遥相望,相传,这里曾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陆地早已被潮水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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