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自然，随即用苦笑掩饰。

    刚才他双黑眸中闪过的精芒，有着哪怕是他这邋遢的胡渣也掩盖不住的锐利。

    但他眼里的那一抹凛冽精芒只存留了一瞬便消散，又从新变回了之前的冷漠。像是之前燃过的火柴，焦糊味儿的白烟袅袅而散，火光便寂灭了。

    楚离没打算搭这话茬，摇摇头道：“老邢，没其他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记得入伍的时候我们都曾经宣誓过，今后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立场，都不能忘了祖国的荣誉。”

    老邢对楚离的反应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又问道：“难道你忘了？这就想一走了之？”

    “是啊，我宣过誓，也从未忘记。”

    楚离眸子颤动得厉害，显然内心很不平静，缓缓道：“可是，现在我就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怕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就因为你心里还觉得委屈？”

    老邢掏出了自己的烟，递了一支出来，没有标识的特供小熊猫。

    迟疑了一瞬，他又平静地开了口：“当年的事儿你还没想通？”

    这话像是触及了心底的雷区，楚离搭在护手上的右臂突然暴起了一股股狰狞的青筋。

    “咔嚓”一声，犹如冰裂。像是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响，空气也仿佛瞬间一滞，诡异的冷漠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处在风暴漩涡中的老邢，偏头看了看眼白中涨红血丝的楚离，摇头长叹。

    楚离艰难地吐字，狞笑道：“可我始终觉得，当年的事儿，我没做错！”

    末了，他又一字一顿，扭头盯着老邢反问道：“您觉得呢，老教官？”

    这里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无比生分，没有递烟的老友交情，只像是下级对领导，有些拒人千里。

    老邢摇了摇头，自然也察觉了他的不满，轻声道：“那个层面的动静，只有不同的政治立场，没有绝对的对错。下放这两年，你还没想明白？”

    “想明白又如何？同生共死的那些兄弟还能活过来？他们为了任务牺牲了性命，后来却连一身荣誉都被人剐了干净！”

    楚离把声音压得极低，却听出了几分歇斯底里的咆哮味儿，偏着头问道：“老邢，你说我能想明白么？！他们也是你带出来的兵！”

    二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许久。

    楚离胸口的起伏变得平缓，渐渐微不可觉。

    他又开口，用很陌生的语气说道：“老邢，你今天若为了公事而来，那就到此为止了！若是老朋友叙旧，我还能请你喝几杯。”

    “楚离，你记得当年我们在特科里发过誓言么？”

    顿了一顿，老邢自顾自地说道：“当年我们曾宣誓过，如果国家需要，无论身在何地，身兼何职，赴汤蹈火都义不容辞。”

    楚离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眸光深邃，他却咬着牙不愿回应。

    老邢当头棒喝，接着道：“国之大义在前，我们‘特科’千千万万前辈前赴后继舍，舍生忘死才有了今日的繁华盛世，你楚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楚离也没有想争辩的意思，压抑的语气中有一股愤愤不平的怨念，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出租司机罢了，也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市民。”

    “呵呵，心甘情愿平凡？那你这两年抽烟酗酒，为了麻痹什么？缩在这副窝囊的皮囊下，就真以为能逃避肩上扛起的责任了？你骗得过自己？”

    老邢毫不客气，语气越来越尖锐，用命令的语气喝道：“只要曾经背负了祖国的荣誉，哪怕是一块石头，也得给我再该待的地方待着去！”

    “我没忘。我只是替那帮牺牲的弟兄不值。”

    楚离淡淡说了一句，转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