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温走后的第三天,方宜黄才从管家哪里得到了消息。此时,方家不仅向姚家下了聘礼,连结婚的日子都商量好了。现在好了,一切准备就绪,新郎跑了。
“反了,都反了。”方宜黄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碗,使劲地往地上摔。
下人和管家都站在堂屋门口,大气不敢喘。方正良壮了壮胆子,走到门旁,说:“爹,人都走了,你生气也没用啊。”
方宜黄看了方正良一眼,满肚子怒火正没地方撒,这下全撒在方正良身上。方宜黄用手指着方正良说:“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这事一定是你出的主意。正温一向听话,不会想到这种歪主意。”
“爹,你是不气疯了。逃跑的是我哥,不是我,你怎么说起我来了。”方正良问。
“我问你,你哥逃跑时你知道吗?”方宜黄问。
方正良点头说:“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拦?”方宜黄问。
“我哥说了,我要是拦着他,他就自杀。我哪能看着他自杀啊。”方正良说。
“那好,我再问你。你哥走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方宜黄问。
“我不是怕你生气嘛。”方正良说。
“你少给我狡辩。我看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你的主意。”方宜黄说。
“爹,我哥都逃走了,再追究谁的责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派人去姚家,把婚事给退了。”方正良说。
“退婚?亏你说得出来。”方宜黄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们方家人还要脸呢。刚下了聘礼就退婚?你让我这脸往哪里搁?”
“现在不是面子的问题。”方正良说,“你说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到时候没有了新郎,姚家人能认?与其到那时候闹得不可开交,还不如现在就撕破脸呢。”
“没有新郎这个婚礼我也得举行。”方宜黄咬着牙,赌气说。
“没有新郎你怎么举行?”方正良问。
“你出的鬼主意让你哥逃跑。我拿你顶替你哥。”方宜黄说。
“爹,你是不是真的被我哥气疯了,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方正良问。
“滚,你给我滚。”方宜黄大声喊。
“走就走,谁愿意在这儿啊。”
方正良离开后,管家老陈小心地进了堂屋。方宜黄看了老陈一眼,摇头说:“老陈啊,你说我这是造的啥孽,生出两个不孝子。”
“老爷,其实这事不能全怪大公子。”管家说,“都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当初只顾着姚家人的意见了,没有征询大公子的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他是我儿子,我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方宜黄说,“圣人教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难道到我这里就不好使了?”
“老爷,也不是我说句让你扫兴的话。”管家说,“咱们的那一套在大公子这样的年轻人身上不好用了。五四运动,年轻人上街游行,打倒孔家店。现在又过去了十多年,咱们的思想已经跟不上现在这个时代了。”
“照你的话,咱们与姚家的亲事就这样算了?”方宜黄说。
“当然不能。”管家道,“大少爷走了,家里不是还有小少爷吗?”
“你意思让方正良去姚缨?”方宜黄问。
“小少爷娶姚家大小姐,也不算亏待她。虽说小少爷的个性狂放,可小少爷的长相可是没得说。”
“姚家人能答应吗?”方宜黄问。
“咱们先不透露。等拜了天地,生米做成熟饭了。姚德寿不同意也没办法。”管家说,“只要咱们两家成了亲家,以后咱们多用点心,不亏待他们姚家,我想他姚德寿也挑不出咱们的毛病。反之,如果我们现在退婚,姚德寿一定认为咱们故意耍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