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讲,这种针对香江银行业“挤疖子”的手术,高弦不愿意结束,那它就得按照高弦给定的节奏,进行下去,因为经过之前数年的香江经济过热时期,香江银行业可谓沉疴积弊,只要拔起萝卜,便自然而然地带出了泥,连位于这个体系最上面的惠丰银行,都察觉不到形势被高弦所用的异常。
这不,随着对恒隆银行的整顿,又一部分关键情报,汇集到了高弦的手上,加上高弦本身具备的“信息不对称”优势,高弦已经可以确定,下一个“疖子”也应该挤了,否则的话,对香江银行业造成的危害,更大!
之所以如此确定危害更大,那是因为,这家银行可不是恒隆银行能比的,其在香江本地银行里,排名进入前五,仅次于惠丰、有利、高益、恒盛。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挤这个“大疖子”的同时,还要更多通盘考虑。
易慧强把要去妹妹易慧蓉那里度假的易家老老小小送上飞机后,来找高弦,正好看到高弦端详着一张报表出神。
“高爵士该不是被难住了吧?”易慧强打趣道。
高弦把报表推给易慧强,“你瞧瞧,能不能发现什么问题?”
易慧强拿起报表,见是恒隆银行的一份票据统计,其中有几笔海外信托银行的美元支票背书转让,被打了记号,这显然是高弦关注的地方。
“不就恒隆银行轻松赚了一小笔嘛,我可发现不到什么问题。”易慧强笑着摇头,激将道:“挺正常的,我不信就凭这么点信息,你能找出异常。”
“你发现不到什么问题就正常了,这正是这几笔业务往来想要的效果。”高弦回答道:“我已经让人借助商业罪案调查科,问过庄荣坤了,他对此也没太在意,只能说违规的事情做多了,就习以为常地麻木了。”
易慧强的胃口一下就被吊起来了,催促道:“快讲讲,里面有什么猫腻?”
高弦徐徐说道:“这些美元支票来自为港人提供移民服务的多明尼加财务公司,老板叫叶桩岭,是在今年去世的海外信托银行董事会主席张明添的好友。”
“应该就是凭借这个交情,这几张美元支票被叶桩岭送到海外信托银行贴现,而刚好在张明添生前,这几张美元支票又背书转让给了和海外信托银行关系密切的恒隆银行。”
“张明添去世后,张氏家族外的黄长赞,接任海外信托银行董事会主席,但在海外信托银行担任董事会副主席的庄荣坤弟弟庄清泉,却和张氏家族发生了矛盾,被排挤出了海外信托银行,相应地,张氏家族退出了恒隆银行。”
“就是在这种双方闹掰的情况下,这几张美元支票又从恒隆银行转让回了海外信托银行。”
易慧强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多此一举,是为了掩盖什么,只不过张家和庄家闹掰了,不好继续了?可是这样,最多涉嫌假账啊。”
说到这里,易慧强提醒道:“海外信托银行的实力远超恒隆银行,整个集团拥有海外信托银行、工商银行、华人银行三家持牌银行,另外还有两家财务公司,我记得张明添生前吐露过,海外信托银行总资产超过一百二十亿,存款额超过三百亿。”
高弦玩味地笑了笑,“是海外信托银行自己作死,正好拿来做垫脚石。”
易慧强好奇道:“你就那么确定,仅从这点小事便能推断出,海外信托银行像恒隆银行那样,烂透了?”
“我对海外信托银行的了解,远比你想象的多。”高弦悠悠地说道:“让我费思量的是,怎么自然而然地让海外信托银行向公众现出原形。”
“这确实是个技术活儿。”易慧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要知道,自今年下半年开始,香江商界和银行业的盖子不断被掀起来,都那么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