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问本来寻常,但却似乎刺中了忠来什么懊恼之处一样,将这僮仆激得突然满面通红,就将包裹往魏争手中一塞,口中囫囵回了一句:“不知。”然后转身就跑走了。
这包裹入手很是有些分量,魏争托了它也不好去追人,就放忠来走了。心里还惦记阮芩鹿会否望青瓦房这边看一眼的事,魏争就顾不得这奇怪的包裹,将它随意放在房中桌上,便赶紧去掀窗棱再看。
可惜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个打岔,来观看新建房舍木楼的人群就已经走掉了,或许是沿着另外的路绕了回去也未可知,总之魏争这里是看不到了。
“啪!”的一声,魏争直接将手一松,任由窗棱自己落下,然后躺倒在床上,感觉就像什么煮熟的美食飞走了异样,异常的失望沮丧。
等他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再次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天光都已经昏暗了。“谁啊?”魏争有点不想起床,就隔空应门道。
“是我!”门外响起忠来的声音,这次与白日里不同,他喊得非常大声,十分理直气壮的样子。魏争嘟囔了一声“毛病”,然后爬起来去开了门。
却是忠来送晚饭与他的,将食盒对魏争手里一送之后,忠来也不跟多说,蹬蹬蹬就转身走了。魏争还想问一问他白日里是怎么回事,都没来得及开口。
忠来前后神态判若两人,魏争倒是落了个莫名其妙,将门关好之后也不想着先填饱肚子了,就去看白日里送来的那个包裹。
将布结解开,包裹中当啷一声落出个狭长之物来,若不是魏争手快将之一把接住,差点就掉在地上去了。这物件一入手中,魏争就知道是一把刀剑之属。等掀掉裹着它的粗布,举到手上一看,果不其然,确是一把直刀!
既然是刀,魏争哪还不知是谁送来的么?但尤家怎么会让忠来跑腿,要是被阮仁雄知道了如何是好?魏争顿时觉得又被尤宗乾那混账给耍了,看来他不闹的自己跟阮仁雄翻脸成仇,是誓不甘休啊!
魏争还没来得及骂他几句,就发现这刀有些不对,竟是没有剑鞘的。只用一条长长的白布缠了,布上也不知涂画了什么文字,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但用布缠了一圈就裹住刃口的刀哪会有什么锋锐可言?
这下魏争更是不满了,欲待将刀弃之一旁的时候,突然又觉得不对。尤宗乾曾明说这直刀名为‘浊念’,是与清光短剑双壁同生的兵刃。而魏争藏在背后腰间的这把短剑,助他擒杀了那姓徐的邪修不说,还受住了一次自己滴入的真血,已经诞出了一丝血煞灵意,不像是寻常的凡铁啊?
虽然心怀疑虑,但魏争还是决定先拆了看看再说。便握着刀柄,将这刀身上缠着的白布层层揭了开来。
先不说其他,只这直刀的刀柄,便与魏争身上的短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者都是以木料为骨骼,以鞣制的兽皮为外衣,上有精细的纹路助握。虽然不是那种可以经久耐磨的路子,但这本就不是供士卒战斗用的兵刃,而是属于高明剑士私用的利器,所以也能接受了。
等魏争将白布全部揭下之后,心中疑惑顿时消解了不少。
这浊念刀的刀身与短剑截然相反,与刀剑的清亮完全沾不上边,而是透着一股浑黄的淡金之色。
当魏争握着短剑的时候,能感觉到剑器上那股纯粹的锐意,这种通感也是修真身负灵力,五感异于常人才能拥有。
而这柄直刀上,魏争感觉到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是一种蠢蠢欲动的强烈杀意,破坏、砍杀的意念远大于一切本性。握住它之后,感到其不仅仅是直刀,还是棍棒、是长枪、是镋戟,是一切屠戮杀生之具,全部之所在,只为毁灭一切锋刃触及的生灵!
手握此刀,这种嗜血的感觉让魏争浑身微微发麻,他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