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雄笑了笑,不说话了。两人接下来也没再多谈,等看吃的差不多了,魏争就告辞出来了。
离了阮仁雄的正房大屋,魏争满身酒气,却不想去净手,而是趁着酒兴,在府中随意走走。今天阮仁雄请他一起吃饭,还是没能见到他的一票兄弟,这说明阮仁雄终究对他有所保留。
可魏争在乎的不是这个,阮仁雄和他的兄弟是阮府的靠山,若是这次进山有所折损的话,只怕阮府要面临一些势力的觊觎了,自己修为太低,还有阮婷鹿在。
魏争猛然觉得,这小小的兴边城与远处的壁游山一样,在黄昏的余光中,有一些深沉的黑暗潜伏着。
凉风吹醒了酒意,魏争发现自己走到了阮婷鹿闺房外的院子里。
四下无人。看来为了准备入山,这几天整个阮府的仆从都十分辛苦,天才刚刚见黑,四下里就一片静谧了。
魏争就这样站在庭院中,看着阮婷鹿闺房的门扉,她房中没有点灯,似乎是因为生气就早早地歇息了。
沉默半晌,魏争转身准备回房继续练气,现在形势不明,多一点修为,就多一点安全。正当他要迈步离开的时候,背后“吱呀”一声响起,魏争急忙回头去看,却是阮婷鹿推门出来了。
看得出阮婷鹿本来已经准备睡下了的,乌黑浓密的长发放了下来,用头绳随意的系了一下,身上穿着一件松软的长裙,披着白日里的红衣,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几分慵懒和妩媚的样子。
“啊。”魏争这下有些手足无措,真不知道自己跑过来,说什么能够圆过去。
“哼。”阮婷鹿竟然都没有理睬魏争,而是一副憋屈的样子,就在门前的台阶上蹲坐了下来。魏争脑中空白,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在伊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阮婷鹿似乎有些想让开,但是身子摇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动。
魏争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话,这短暂的时光就要凭白飞逝了,只得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道:“嗯,你很不开心吗?”
阮婷鹿呆呆的坐着,双手托着腮,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魏争觉得这慢慢昏暗下来的片刻时光,放佛将自己浸泡得比刚才喝酒还要沉醉三分,直欲使人从头到脚都松懈下来。
“哥哥肯定会去的。”阮婷鹿轻轻的说道,似乎这句话放在心中酝酿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冒出来一样,不情不愿。
魏争似乎感觉自己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就坐在阮婷鹿身边,听着她的烦恼,而另一个还沉溺在方才那静谧的瞬间,只是渐渐飘远,消失在了不远处的黑暗角落中。
“嗯。”魏争身子后仰,双手撑在地上,看着慢慢转成青黑色的天空,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没得选的。”
魏争眼角的余光瞟到阮婷鹿双手托着的小脸撅起了嘴,不忍莞尔。
“那,”阮婷鹿直起了身子,双手放了下来,“你能陪哥哥一起去吗?”小姑娘眼中亮起了一种奇特的光芒,“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但这光芒不久又慢慢黯淡下去了,“不行,你还比不上哥哥,哥哥也不会同意的。”
伊人软语轻絮,魏争只觉心中柔软,刚才自己那些不好的预感似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能让身边之人安心变得比什么都更重要:“没事,我去阮大哥说一声就是了,我陪他去的话,相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即便如此,却依然没能让她展颜。阮婷鹿露出若有所失的苦笑,站了起来:“哥哥他们的经历和本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呢?”魏争也跟着起身,目不转睛的看着阮婷鹿转身回房,将门扉带上了。
两人擦身而过,魏争似乎什么事也没想,满眼只有那隐入房中的倩影,但阮婷鹿转身掩门的那一下,却突然觉得,不知何时,门前伫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