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东边天际才刚蒙蒙亮,僮仆忠来就敲响了魏争的房门。
魏争彻夜都在假寐练气,倒是没有被搅扰清梦这一说,听到声音就起来应门。
开了门,忠来却是满脸不耐:“天都光了,怎么还睡呢?小姐说了,等下她要过来探你,你要准备一下吧。喏,这是你的早饭,”说着就把一个食盒往魏争手中一塞,“我过会来收,你赶紧的。”魏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小僮仆巴拉巴拉一筒子说完就转身走了。
魏争有些莫名其妙,这忠来前阵子对他都是态度极好的,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莫非自己有哪里得罪了他吗?
算了,魏争也不关心这个,坐到桌边打开食盒,又是美食几味,开心的摆放之后,不一会儿魏争就吃了个饱满。
没多久,阮芩鹿就带着丫鬟红儿一起过来了。见魏争懒散的坐在一旁消食,桌上还散着碗碟,红儿就动手收了,先送到厨子那里去。
阮芩鹿进来之后就正襟危坐在靠墙的排椅上,也不说话。魏争见了,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初入道门时的样子,肯定也如她一般的心怀忐忑和敬畏。
但是这气氛却不合魏争的性格,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不做老师的材料,也压根没想过要把阮芩鹿当作弟子来看待。
于是魏争走到阮芩鹿旁边,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阮芩鹿见状动了动,却还是不说话,依然一副很拘谨的样子。
魏争无奈,只得打岔到:“唉,也不知怎地,忠来今天很不待见我啊。”
见话头不是学艺上的,阮芩鹿终于放松一些,转头看着魏争眨了眨眼,露出一丝浅笑:“哼,昨天红儿一个劲在那说你威风凛凛来着,看来有人听到了不是很开心呀,你要小心哦!”魏争白眼一翻,故意装模作样地把左脚踩到另一只椅子面上,右手顺势搭在阮芩鹿的椅背,说道:“我武功这么高,才不怕忠来呢!”
见了魏争这惫懒样子,阮芩鹿忍不住皱着鼻子说:“哟,真是不得了呢!”她似乎觉得自己态度有点不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呢,还是要谢谢你昨天帮我。”
“哎呀,阮姐姐太客气啦!”魏争高兴的说道,顺便就把脚收了回来。他本是道门子弟,其实很注意自己言行的,只是今次也不知怎么了,就这样浮夸起来。
“下次出去我也可以陪你呀,不用担心那群混帐。尽是些无知的东西,管不住自己的手。要不是不想太过惹祸,我当场剁了那只猪蹄。”魏争仰着脖子说道。
阮芩鹿听了扑哧一笑,随即又正色的说道:“嗯,我很谢谢你啦。但那些人都是城中显贵家的子弟,吓退他们就很好了,真要弄出点什么事来,反会哥哥难做的,特别是现在,更加不能给哥哥添麻烦。”说到后来,阮芩鹿的语气有些沮丧。
“哦?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魏争好奇的问道。
阮芩鹿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事几乎人人知道,我告诉你也没什么了。是因为城中的诛妖令。”
“诛妖令?”魏争满脸疑问。
“嗯,”阮芩鹿的神情有些郑重其事,“说来话长了,我们信海城不是个大城,没有神官府坐镇,百姓的日常安全都是由城中押司来管的。”见魏争认真的听着,阮芩鹿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这押司不算天庭正属,实质上是当地的豪族之首。他们维护附近乡里的治安,隔很久才与最近的神官府报备一次。那个胖子就是城中押司庞佶的亲儿子,庞寅虎。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是城中的显贵人家的子弟。”
阮芩鹿见魏争凝神细听,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突然有种奇怪的别扭感觉。平日里她也自诩是大方直爽的女孩,有这种局促的感觉还是头一次。但是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讲了也不好,只得端起桌上茶来喝,借机掩饰心情。她再度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