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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小的茶馆中,茶客来来往往,最是热闹。谢蘅三人所在的说是阁间,却也只是用竹帘、竹板作挡,仍能看见大厅堂中的景象。

    对面也有类似的小阁舍,文人骚客来此地赴约,皆先在门口拜礼,经朋友满面含笑地请入,方才进了阁舍喝茶。

    谢蘅瞧着这一进一出,脑海中灵光一现。

    却还有一个疑点,谢蘅一直有所忽略。

    在巧灵进阁子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那么就证明她曾见过真正的凶犯,阁子里的不是许世隽,又会是谁?

    巧灵又为何一口咬定是许世隽?有意污蔑?

    可但凡任何一个女子受到此等大辱,怎会不迫切希望官府抓到真凶?污蔑许世隽,就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谢蘅将疑惑跟周通说了个分明。

    周通分析道:“那得想想,执意污蔑许公子能够得到甚么好处。”

    谢蘅思考良久,眸色深深,道:“五百两银子。”

    周通扬了扬眉,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巧灵的弟弟,常文浩?”

    谢蘅点头,嘱托周通去着意摸一摸常文浩的底子,再请来红袖馆出入记录看看当夜留在红袖馆中的还有甚么人。

    周通这人在诉讼司混得风生水起,平日里常帮人写状纸,因此人脉广、路子多,打听一个小小的常文浩并非难事。

    一查不知道,查了才知这常文浩是个甚么烂货。

    巧灵本家既姓常,父母早亡后,只留下她和幼弟两人相依为命。迫于生计,巧灵将自己卖给红袖馆,换得五十两银子,这才保得常文浩衣食无忧。

    巧灵生得水灵,京师达官贵人都好这一口,红袖馆的妈妈一开始没打算将她养成清倌,而是想待她到了年纪就出去迎春接客。

    奈何巧灵心气高,决计不愿沦为娼妓,小小年纪就练出了一手好琵琶,后来在机缘巧合下逢贵人赏识,得过一大笔私财,就这样为自个儿赎了身。

    听红袖馆的姊妹说,那笔钱数目不小,赎过身后还剩下百十两银子。

    但这一笔款子全都填在常文浩的身上。

    巧灵万般期望着弟弟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待他功成名就,她也就不必再抛头露面,以弹琵琶为生了。

    起先常文浩的确肯埋头用功,寒窗苦读许多年,红袖馆的姊妹拿常文浩说趣,都以为他能考上秀才,却没想道常文浩考场连连失意,从此一蹶不振。

    渐渐地,他结识了在市井中混着的地痞流氓,与他们互相称兄道弟,混了没几个月,就染上赌瘾。

    常文浩好赌,却逢赌必输。

    巧灵多年积蓄就这样教他一一败空,加之巧灵也逐渐上了年纪,光阴最是薄情,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她琵琶弹得再好,也比不过年轻姑娘的新鲜,红袖馆的妈妈也一早有了与她解聘的念头。

    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下一堂官司怎么打,就看如何利用、解读这些现成的事实了。

    竹里茶阁中。

    周通眯着眼睛,狭小又邪气,“怪就怪巧灵倒霉,有这么个弟弟拖着。这回想赢官司还不简单么?”

    许世隽磕着瓜子,问道:“怎么说?”

    周通道:“巧灵再敢指认你,咱们就按头她一心欺诈钱财,想从你身上捞一笔。”

    许世隽说:“可她没想着欺诈我呀。如果巧灵真想要钱,一早就该说,不至于告上公堂。再说了,现在真凶是谁都还没闹清楚呢。”

    周通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看他,“你管她有甚么目的,又管真凶是谁?我上堂说她肆意污蔑讹诈,只要合情合理,吴府尹就必须得考虑这一种可能。到时候证据不足,你才算是真清白了。”

    “我以为总要求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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