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喜悦之色,问道:“你是毅儿?”
姜毅早已起身,听他叫“毅儿”,不禁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簌簌而下,道:“想必是舅父大人了?毅儿这里给您叩头了!”
张仲年扶起姜毅,很是高兴,赞叹道:“自我那老姐嫁到姜家堡,就再没见过面。想不到我家毅儿已是一表人才了,难得难得。”他退后几步,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笑道:“都说外甥随舅,果然不差,还真是与我有几分相像。”
姜毅腼腆地道:“在家时,我娘就总说我相貌生的像舅父呢。”
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外甥,张仲年不禁暗暗叫苦。心道:我的老姐姐呀,您只知我在京城为官,却怎知我做的只是个从九品的小官,而且,在世人眼中,还是个不入流的专管官伎乐户的官。我在教坊司混口饭吃也就罢了,您怎让外甥前来投我,这不是害了他吗?我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在花间柳下厮混吧?
看舅父低头沉思,半天未言语,姜毅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莫不是舅父不想收留我吗?
“张大人,宫里的刘公公来了。”外面一个老仆扣了扣门帘。
“知道了。”张仲年向外面应了一声,转过脸来对姜毅道,“毅儿,你先在教坊司住下,将来是继续科考,还是谋个营生,咱们再从长计议。”
张仲年起身道:“一会儿有人带你去安排饭食c宿处,我还有些事,先去下。”
听舅父安排自己在教坊司住下,姜毅不禁心下狐疑:按照常理,舅父应该先把自己领到家里呀,我还没有拜见那从未见过面的舅母呢。可是,看舅父根本没这意思。真是奇怪。
老仆带着姜毅出了教坊司,往西来到了仅隔一条胡同的一个青砖院落里。院落很大,几进几出。拐弯抹角走到西北角,一棵梨花树下又有个小院,进了月亮门,眼前是几间小房。姜毅住的屋子不大,很是干净。“少公子,你先洗把脸,歇息一下,一会儿有人送饭食来。”老仆说完话,转身要走。
“哎,老哥哥,”姜毅叫住老仆,“这是什么地方呀?”
“这里也是咱教坊司的地儿,用不了几天,你就熟了。”老仆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用过晚饭,看天色还早,姜毅出了屋门。站在院里,望着东边天空上的晚霞,他不禁想起了娘亲。出来已经半个多月了,不知道娘过得咋样?她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孤单呢?姜毅记得恩师何先生曾对自己说过,父母在,不远游。是啊,娘亲虽年纪不大,但膝前总应有尽孝之人。想至此处,姜毅不觉眼角沁出了泪水。
正想着心事,耳边忽然传来了悠悠的琴声,甚是沧然,抚琴之人似有满腹的心事。姜毅想,这琴声怎么和自己当下的心情这么契合呢?是谁在弹拨?
循着琴音,姜毅走进了另一个跨院。琴音吟猱真切,如在眼前。哦,是这间屋子了。驻足门外,倾听良久,姜毅一时竟忘了自我。
“嗨,谁在偷听?”一个银铃儿般的声音在身后叫起,姜毅的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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