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报仇,雪茹不断重复。
在巨大的悲痛面前,人们往往不会在意小细节。就像雪茹和卓文的相拥,只是宇宙中一颗小星球之上,滂沱大雨之下的两粒微尘,恰好碰在了一起。卓文的怀抱并没有让雪茹清醒,但是它给了雪茹力量,让雪茹从悲伤的癫狂,转向复仇的癫狂,这已经足够了,这样的力量支撑起雪茹孱弱的身躯,看向现实。但是这样的细节,渐渐变成后来的无可救药。
雪茹推开卓文,笑笑,有气无力的说:“谢谢”。转身走向绿秀,蹲下,吻住绿秀的额头,像是慈爱的母亲温柔的看向熟睡的孩子。雪茹起身,身形一晃,扶住枫树,眼中透出坚韧。走到身后的枫树旁边,双膝跪地,开始刨土,一下,两下,三下。。。。。。大地因为雨水的滋润,泥泞而肮脏,那土,夹杂着尖石,碎石块,在雪茹手中一点点被刨出。五十下c五十一下,苍白的纤细嫩手,被划出血淋漓的口子,像是剁肉的砧板上,长年累月的刀痕。雪茹感觉不到疼。
卓文蹲下,雪茹吼道“谢谢,卓文,她是我的绿秀,请你,让我亲手为她建一个家”。卓文摇摇头。仆人递来的一把雨伞,卓文为雪茹撑开。指甲和肉已经分离,渗出血丝,雪茹感觉不到疼。秋日深夜的冷雨,雪茹感觉不到冷。黑漆漆的世界,雪茹没有感到孤单。
卓文为雪茹撑着伞,雪茹手上的血就像从自己心口流出来一样,却不想打扰雪茹的要求。瓢泼大雨噼里啪啦下在卓文的身上,雨,化成邪灵,从雄伟男人强壮有力的肩膀上,不知疲倦的重复跳跃。
雪茹挖了一个晚上,临近清晨,绿秀那样大小的坑,出现了。
下了一个晚上的雨,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变得稀稀拉拉,成了蒙蒙小雨。
雪茹挖了一夜,卓文为雪茹打了一夜的伞,也淋了一夜。
雪茹走到枫树下,背起绿秀。身形晃了晃,险些跌倒。看见卓文伸过来的手,咧起惨白的嘴角,微弱的说“不用”。雪茹背着绿秀,慢慢的,一步一晃荡,缓步走到坑边。雪茹小心翼翼的将绿秀放在里面,就像不忍心打扰一个熟睡的孩子,把他抱到床上一样。双手捧着土,一把土,一把土往绿秀身上放,轻的像是捧着花瓣。最后一把土,雪茹握在手里,不忍心朝绿秀的面颊放去。泪水又一次不听使唤的出来。
绿秀,你放心,我会杀了秦潇,为你报仇。轻轻的c小心翼翼的撒在绿秀的脸上。直到绿秀被黄土掩埋。找到一块木板,雪茹用手上的鲜血写下“家人绿秀之墓”,插在坟头。
雪茹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看坟头,抬头看看雾气弥漫的湖水,又低头看看坟头,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卓文抱起湿哒哒的雪茹连忙放到马车。招呼下人以最快速度去最近的镇子。雪茹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混着泥土和血,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狼狈至极。卓文叹道:“雪茹,得罪”咽了咽口水,红着脸为雪茹褪去衣衫,换了一套干净衣服。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也不比雪茹强到哪里去。
时至中日,才赶到最近的城镇,永兴镇。永兴位于京城之南,是通往江南的必经之地,更是通往南方各个商业城市的枢纽,此处离京城颇远,又不受京城各种禁令限制,商贾云集,交换各自的商品,处理各自是生意,繁华异常。
祥云客栈,永兴最大的客栈,入住者非富即贵。朱漆的牌匾,猩红的店幡,象征富贵的金色店名无不显示祥云客栈的等级。还未及跟前,很多奋斗中的小商贾已经望而却步,讪讪的去找别的小店打发一晚。
祥云客栈内。“大夫,怎么样?”卓文看大夫把完脉,急切问道。
“唉!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夫人身子骨本身就弱,湿气入身,高烧不退,在晚一点,恐怕姓名堪忧”大夫自然知道入住祥云的人非富即贵,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