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耸峙,绵延千里,一条大江,自西而东,奔涌澎湃,激流咆哮间,已于山脚穿行而过,遂将雄浑的山势一分为二,恰如九天仙人,以白练抽裂群山,此间山水得奇绝之势,可谓是鬼斧神工!
这两座山,终年云气氤氲,仙霞环绕。一如老龟晒背之态,一做蛇盘山涧之姿,皆得天然之造化,实乃万年之福地。
半山腰处,有一道宫,名为真武观,楼台殿阁无数,层层叠叠,鳞次栉比,恢弘大气,并不时于云雾中隐现。这处修行之地,本该保持庄严肃穆。然而,此刻宫观上下,却蔓延着一股恐慌的氛围。
偌大的道观内,人头攒动,众修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做一团。
“小秦师弟,你素来消息灵便,观主突然召集诸长老会议,究竟意欲何为?”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蓝衣道人,顺手扯住一个年轻弟子,悄声问道。
年轻弟子带着一脸的惶急,六神无主道:“此番大祸临头,真个大祸临头了!今早守山防御大阵突然开启,出入道路已全然断绝,这九成九是有强敌来犯!依着小弟的一点愚见,此次咱们全观上下,怕是都要凶多吉少了!”
“岂有此理?我们真武山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在这方圆万里之地,也算得上威名赫赫!等闲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当我们万年底蕴都是假的吗?”蓝衣道士皱眉道,“不过,守山大阵因耗费巨大,确实轻易不开,这数千年来,恐怕还是头回启用,事情确实透着古怪!”
那个年轻的秦师弟摇头叹道:“卓师兄,你怕不是还活在梦中?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真武大圣飞升去了天界,门中又无人能继道统,咱们真武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宵小之辈,固然不敢打咱们的主意,但真正的豪门巨擘,谁还会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真武山如今已是外强中干,破落户一个,早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肥肉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武观万年积累,就如小儿执金过闹市,但凡有实力的,谁不想来分上一杯羹去?听说,这次几个古老圣地,联合出动,想要一举荡平了咱们的山门!你自己掂量掂量,凭着咱们山上的两位半圣,就真能挡得住人家这雷霆一击么?”
蓝衣道士闻言,皱眉叹道:“老大圣当年自恃强横,平生结怨无数。如今他老人家自去天界逍遥快活了,如何留下咱们这些徒子徒孙来吃挂落!别说是几家圣人围攻,就是一个半个的真圣降临,咱们纵使倾全观之力,也决计是挡不住的!”
秦师弟道:“只怪我收到消息太晚,如今大阵开启,大家都成了瓮中之鳖,你我怕是再也难见天日了!”
蓝衣道人颓然道:“观主素来慈悲,这次倒真是好狠的心!守山大阵防不住外敌,何苦拉着咱们上千弟子,一起为宗门殉葬!”
大殿内,六大长老横眉怒目,也在争执不休。台阶之上,端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长髯道人,他一言不发,只是闭目凝听。
“沧溟山c白鹿洞c紫阳观,都有圣人坐镇,哪一个是易与之辈?如今三派以泰山压顶之势来攻,咱们若是与之对抗,何异于以卵击石?观主,形势比人强,关乎道统存续,还是当以大局为重啊!咱们不妨答应三派的要求,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也要为咱们真武观,留下一支香火吧?”
“庞长老,好歹你也是成名多年的名宿长者,居然说出这等幼稚的话来!岂不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真武魂玉,乃是咱们开山立派的根本,怎能交由旁人把持?失去魂玉,留下一个空架子的山门,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三派劳师动众,摆明和我真武观扯破了脸皮,这是铁了心要灭我道统的架势。纵然咱们交出魂玉,也难逃满门灭绝之祸!依我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他们拼个玉石俱焚。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