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日子,腊月初九,林鑫堂家的院子站不下人,很多人都在街上站着,青年男女中年夫妻抽旱烟的老人抱孩子的老妪,把卖糖葫芦的都招来了,大喇叭里是唢呐吹奏的喜庆曲子百鸟朝凤,声音尖利热烈而喜庆,让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娶亲的车辆早已聚集停当,停在林鑫堂家门外朝西的大路上,一共十两,犹如一条长龙;每辆车前后都贴着红喜字,左右后视镜上挂着红气球,那红气球仿佛也被喜庆发氛围搞得兴奋,抖着红绳乱跳。强顺田春河在给司机发着香烟。
院子里人多声杂,再加上喇叭播放的曲子声,老梁李常山要是不高声喊,就指挥不了人。
不光林仪桐的舅老爷舅姥姥来了,林仪桐的姥姥两个舅舅妗子也来了,林鑫堂林老太慌忙到外面迎接,他们是走了很远的路来的。
林仪桐的姥姥摸着林仪桐胳膊说,“娶媳妇儿了真的长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说着话他姥姥的眼里满是泪花,开心的泪花欣慰的泪花。
他的舅舅眼圈发红,眼睛望向一边,他的妗子在后面擦拭着眼泪,说:“你姥姥,高兴的两天都睡不了觉。”
谁说喜事就没有眼泪。
他的姥姥又激动的看着林鑫堂,老人家在林鑫堂的脸上瞄看了一会儿才说:“你你一一一一一”说了三个“你”也没说出别的,半天才说:“你娘累坏了吧”
林鑫堂忙说:“俺娘,没事,说脚疼,还闲不下来,不停的走。”
林仪桐看到他爹林鑫堂和他的姥姥说话时,眼圈儿也红了。
自己的爹和这个老人见面,都是那样的表情,他明白了,他们是在怀念或者说想念同一个人,这个就是自己的妈妈母亲。
他和这个老人很少见面,为何见到老人突然心里也发酸了呢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妈妈是老人的女儿自己的妈妈是老人唯一的女儿最疼爱的孩子,今天老人来看女儿的孩子的婚礼,能不想自己的女儿,能不为女儿未能见到这一刻而心痛遗憾
连在中间的那个人不在了,可是血缘,是永远割不断的牵连。林仪桐看着他的姥姥,忽然热泪盈眶了。
林仪桐姑姑鑫巧见林仪桐的姥姥来了,赶紧过来,拉住林仪桐的姥姥胳膊,亲热的问候着,往屋里让着,并嗔怪林鑫堂说:“老人坐车颠簸了一路,不说让屋里炕上坐,站在院子里说话。”
林鑫堂情知失态,由他姐拉着林仪桐的姥姥进林老太的屋,他礼让内兄到客厅去了。林鑫堂到屋里向老钟老裴等屋里众人介绍林仪桐舅舅一一一一一一一
巧芝看看表,九点二十,提醒李常山说:“路远,娶亲的时辰快到了,准备准备就差不多了。”李常山在院子大喊:“时辰到了,去娶亲的全部到外面结合。”
李常山一喊,开车的司机们纷纷发动车,穿着新衣服的去娶亲男女纷纷走出来,带着到女方该带的物品,各自上车,准备出发。
听说娶亲的队伍要出发,屋里院子里一部分出来看,包括老裴钟棋鑫巧,连林鑫堂都出来了,生怕在关键的时刻出现状况,看娶亲的人们从林鑫堂家挤涌着往外走,强顺儿却风火却着从街往家跑回来,一进院子他喊叫到:“娶媳妇儿要走了,外边咋没有玻璃瓶儿,不是不是,咋没有新郎官儿,仪桐呢”
听说见不到林仪桐,林鑫堂的眉头皱了起来。
鑫巧着急的问强顺儿:“他没在车里坐着吗”
“没在,我是第一辆车,其他车里也没他。”强顺儿刚说完,巧芝也急火着也走了过来。
鑫巧也不往外去了急嚷着说:“鬼仙孩子,哪儿去了”一边说一边儿往家去找了。
林鑫堂看到强顺儿鑫巧在大灶锅台边儿找到了林仪桐,鑫巧对林仪桐说着什么,不用说是在数落林仪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