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雨还没说话,林仪桐一脚又把旁边的桌子也踹翻了,又是一片摔盘子砸碗声。林仪桐踢翻桌子后,带着挑衅的眼光盯着着蔡小雨。
龚六说:“年轻人脾气就是不中,不就吃了点儿不卫生的菜吗,干嘛都给人踢翻了啊。”
这时角落里一个岁数大人说:“年轻人火气都壮,搂不住火儿,你劝劝他,走了中了。”
龚六说:“年长的都说话了,还有个不中嘞可是两张桌子,我也不知道该多少钱,要不,你当个中间人给管管。”
蔡小雨眯缝着眼说:“不用赔钱,桌子的腿就是坏的,早想换嘞。”
贵生说:“用坏桌子,今天不倒明天也得倒,倒了就得打盘子打碗一一一一一也是这事,不用赔,那咱走吧”
龚六像是自语似的,“也是这事,那走吧。”说着他推了一下林仪桐,林仪桐一拧身子却指着蔡小雨说:“站个好地方,却不卖好东西,早晚棚子也给你掀了!”
贵生说:“走走,重找个地方再吃点儿,别那么大的火了。”贵生把林仪桐推了出去。
自始至终蔡小雨只说了一句话。
一出棚子,三人都大踏步往车跟前去,贵生最快,他先到车上打着了火儿,等林仪桐和龚六一上车他猛踩油门朝东驶去。那正是林仪桐期待的方向,他还担心贵生再走原路,东街上人多,车开不快,如果蔡小雨报案,跑都不好跑。往东的路宽阔,车少人也少。
贵生似乎也是有点担心,所以他开的很快,龚六则说:“不用着急。”
龚六的话一说完,贵生果然放慢了速度,林仪桐看着路两边,在往前就是县社,县社的对面就是他舅老爷家,他爹在他舅老爷家里给人看病抓药。车从县社过去了,往东又过了化肥厂,再往东是棉油厂,化肥厂和油棉厂之间有一条路叫“老城路。”。
到了老城路路口时龚六说:“往南,去山海楼吧,吃涮肉去。”
“山海楼”,林仪桐听后又是一惊,山海楼就在他们学校北边。派出所的人曾到学校找过他,还知道老钟把派出所的人撅出来后过一一一一一那个地方离学校那么近,万一今天又有派出所的人去学校调查,那岂不太危险了。
刚才他在蔡小雨的饭摊子那么嚣张,怎么现在却又害怕了呢在蔡小雨那里其实他并不想那样做,那样既是情势所迫又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他在张龙河的小卖部说过狂话,说专打十三鹰,要把十三鹰这个名字从邺城抹去。那天的话估计龚六也听到了,今天到了蔡小雨那儿要不动手,那在龚六眼里就是个吹牛的人。
第二个原因:邺城有那么多饭店,龚六偏偏带着他去蔡小雨的饭店,还找茬摔盘子,说明龚六就是去找蔡小雨麻烦的;而龚六给他提供了躲藏的地方,他的有所表示,说白了就是得讲“义气”,所以他情不得已,充当了一次打手。
第三个原因是真实的情绪发泄,他痛恨陈庆陈兵张青民这帮子人,这些人让他有家难回有学不能上!陈庆张青民和蔡小雨都是一路货,既然已经收拾了陈庆他们就不差蔡小雨一个,七个被抓,八个也是被抓,鞋湿了就不怕走泥路了。
走出帆布棚子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可是踢翻桌子那一刻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耍横当坏人的感觉不赖,可是那受欺负的人的心里的感受呢谁也别欺负谁多好。他带着内疚和担心坐在车里,从当中的后视镜里看了看龚六的脸,他害怕,龚六却泰然自若。
忽然龚六笑了,贵生问:“咋了”
龚六说:“不错!”
贵生问:“什么不错”
龚六扭头看了一眼林仪桐说:“这兄弟说那句话不错,那也是我想说的话。”
贵生“哦。”了一声也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