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警车开进派出所,面包车里先下来了两人,然后是带着手铐的陈庆被推搡下来,从桑塔纳下来的的那个没戴大檐帽的人对四个穿戴整齐的警务人员说:“先扔到拘留室,让他清醒清醒再说。”说完他往所长办公室去了。
活该陈庆倒霉,当晚值班的没有一个认识他的,他说他认识这晚带头儿的这位,是他找陈兵时,在派出所的墙上见过人家的照片,照片下面有白底儿蓝字儿:所长:裴秋烈
那人不光是派出所所长,还是邺城公安局副局长,就是在岗子坡,帽子让小孩子林仪桐拿走玩儿的那位,那时候是普通警员,今天他已经到副局长的位置了,在邺城乃至从全市,他办案风格以快狠著称。
下午陈庆离开白建国的卖场,是在蔡小雨的帆布棚子饭店里喝得酒,和他一起喝酒的有:蔡小雨赫志军奎四儿贺明义陈兵赵小亮张良子单志勇还有刚复员回来的薛志刚。张青民没有去,是回老家给他爷爷上坟了,这天是张青民爷爷的周年忌日。十三鹰在邺城能来的都来了,这是一次特殊的聚会,共同为复员的薛志刚接风。
他们从下午六点钟喝的,一直喝到九点,喝完后商量去唱歌,出了蔡小雨的帆布棚子,陈庆让别人先去,他却去了张丽家,然后就被警察弄走了。
早上,还不到八点,林仪桐家的座机“嘟嘟”的响,林仪桐连忙接起,听到一个慵懒沙哑的声音:“喂,我找林仪桐。”
“我就是,是你”
“是我,昨天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
“昨天,昨天你不是说一一一一一一”
“昨天是昨天,你快点儿,我头痛的要死了。”
“啊,你等着,我这就去。”
他真是恨自己没有飞的本事,蹬着自行车一口气奔到了张丽家,门还是锁着的,他轻微的敲了两下门,屏住急促的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客厅的门推开,发出微弱的响声,然后是拖鞋走路的声音。
手扶着额头的张丽也不抬眼看外面的人,机械的把们打开后就往回走,她穿着浅蓝色的睡衣,在初冬的清晨显得那样的弱不禁风。
张丽一沾到沙发便歪在沙发里了,然后用被子捂住自己。她晚上是在少发上睡的。
“你这么快就来了,你去给我买点药好吗,治感冒的。”
“你病了怎么这样厉害,早知道来的路上就应该给带来。”
“可能是昨天被风吹着了吧一一一一一你摸我发烧吗,我感觉好冷。”
林仪桐探手在张丽的额头,手背感到烫乎乎的。
“怎么样,烧吗”
“烧,我手上被烫出泡儿了。”
“胡说,那还不把我烧死了啊。”
“我去给你买药去。”说着林仪桐就往外走。
“等等。”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买了就回来。”
“你带钱了吗”
“带了。”
他一阵风似的去了,张丽拥着棉被,棉被偎在下巴处,他说话的声音,他走路的样子,他的到来比棉被要让她感到温暖。同时她也感到忧愁,昨天才决定不来往了,今天就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真快,昏呼中,她还没想完一个心事,他就回来了。一进屋就慌里慌张的把药的包装撕开。
张丽看着林仪桐说:“你让我干吃药吗,你吃药不用喝水吗”
“哦,暖瓶呢”
“暖瓶没有,你的现烧水。”
“怎么家里一点儿热水都没有”
“昨天,昨天一天没在家,那个畜生半夜又来砸门闹腾一一一一一那有心思烧水。”
“啥,谁来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