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仪桐一得到张丽回来的消息就去找张丽了。
林仪桐到了张丽家的院子里,看到张丽拿着一个绿把儿塑料扫帚正在扫门前的廊道,她穿着一件蓝色的丝绸一样裙子。她看了一眼林仪桐,而后还是一下一下扫地,裙子的下摆随着扫地的动作摆动。
她看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心想真是个没城府的人呢,一告诉他自己回来了就猴急的来了,她猜得他透透的。
林仪桐自己走到屋里,他把他画的画放在茶几上,向外看着张丽,她已经扫完了,她把那个把儿很细的塑料扫帚在自来水池子里冲了冲了,又洗自己的手,她弯着身子,是一个很相等的半弧,水哗啦哗啦的落在池子里,那水声真诱人,刚从地下流出来的水一定很清凉。
那银浆似的闪着光芒的水,冲在她的手上,张丽细长的手指拨弄着清水。他突然走了过去,他的手也伸到了水龙头下面,在她的手上面,水冲到他的大手上,向四面迸溅。
“哎——你干嘛啊!”
“我也洗洗手。”
“你不能等我洗完了,讨厌呢。”
“我给你洗洗吧”
“啊——你干嘛!”
他的手完全把她的手包住了。四肢胳膊上溅的都是水,他感觉到他手里的那双手凉凉的绵绵的,他握着真舒服书上说的温软如玉也没这种感觉好。
“谁用你,我洗完了,你自己洗吧。”
她红着脸,说完就匆忙回屋了,不敢和他在站在一块儿了,忽然还很害怕他再干出别的什么蠢事来,比如突然抱住了自己。
她感到自己的脸上耳朵都烫烫的。自己刚才脸红了吗自己怎么的也是老师呢,怎么能在他面前发窘失态呢!害怕一个学生这更不应该了。她平静了下来,她心里骂了一句:没大没小的野孩子!
她故意冷板着的面孔,让他老实的囧在一边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端详了他一下突然说了一句:“怎么晒黑了。”
“没有吧,我黑吗”林仪桐不知道变黑了。
“没非洲人黑。”张丽说。
他这段日子他爹的药铺家,来回的跑确实晒黑了。
他忽然无力的对张丽说:“不想画画了。”
张丽听了一愣,冷冷的说了句:“果然是个没长性的!”然后就没头没脑的瞎拾掇起屋子来。
张丽猜想是他家里不让他学的,“是不是你家里觉得画画儿不是个正事,不让你画了”
在农村,有几个家长把画画儿当正事看,那是不务正业。
他说:“不是。”
张丽又问:“到底他为什么”
他说:“从武山回来后,画了几幅后就不能画了,一画就紧张还头晕。”张丽认真的听完他说话,想了想他这些反应,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你这是太用力了。”
“什么太用力了”林仪桐不明白。
“你画的时候太用力,你应该放松着去画。”张丽说。
“我放松了啊,我还听着音乐呢。”
张丽摇摇头说:“你要内心放松,怎么想的就怎么添一笔,觉得不好就擦掉,你只要一笔一笔的画,平静的的画,不去想太多,一笔一笔的画,一副图由心里呈现在眼前的纸上,是一种享受一一一一一一反过来说画画是个很费心的事,也是个长期的事,如果想太多太用力了就会厌的!”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他三爷爷告诫他的,打拳也不能太用力,太用力了不但练不出功夫还会伤到自己!他似乎懂了,这天下的道理是一样的。
林仪桐长长叹了一口气,深情的看着张丽,觉得她太好了,像他三爷爷一样对他好一一一一一于是感动异常,热烈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