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二天林仪桐就找张丽去了,他奶奶没问他考了多少分儿,他也爹没问,在张丽家张丽却问了,他抓了抓了头发想了一会儿才告诉了张丽。张丽听了他的分数后未置可否。
张丽猜到他来放假后会来找自己,也猜他来之前可能先给她打电话,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家里的电话。有一天学画画,间歇的时候,他要往家里打电话,问张丽能不能用,她点头,电话打通,他给她奶奶只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张丽当时就猜透了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可是他突然就来了,张丽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呢你突然的就来,万一我没在家呢”
他说:“我没想那么多,感觉应该在吧,暑假里大热天儿的,不在家能干嘛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其他事,我自己可以想去那儿就去那儿,到处走走,谁想老在家等着你。”
“你有其他事啊”
张丽想让他明白的是来前最好打个电话,反正你都知道了电话号,可这话她不愿意明着说。如果这样说了,他可能说不知道你家电话号码,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得主动告诉他家里的电话,要是告诉了他会更得得意,告诉他电话提前联系,那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啊!
看着昏懵他样子张丽有点儿生气,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
她其实想给张丽打电话来着,他甚至想天天打呢,是想打却不敢打,因为没得用征得张丽同意呢。这下他明白了。
林仪桐把自己画的几张画放到了茶几上,这是张丽让他带来的,半年了,她也想看看他画得到底怎么样呢。
张丽看着茶几上的画,她看的很仔细,四张画看了足足有二十分钟。
第一张画是件农具,一刨土的把镢头。很长的木手柄的粗大的镢头靠在土墙上。下端的金属头黑乎乎,前端宽而平,往后逐渐变厚也稍微收窄,整个形状像人的脚底板,但比脚底板大,即使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的脚底板。(那个铁部件实际长度得有一尺半。)。后端穿木头的槽孔很阔,只有这样才能搭配结实的粗木柄。这是一种古代就有的农具,主要用来翻地,力气小了抡不起来,做并把的木头也要结实,否则使用的人不能把铁镢头深刨进地里。
张丽看着他的画作,她觉得这个农具很丑陋,而且还往外喷溢着暴力的情绪。扁平的铁像一个高大的男人脚底板,农具的前端看着并锋利,但后面很厚重,很有力量感,尤其是木头和扁平的金属部件相连穿插的地方,方而带棱的黑铁连着不规范的圆木头,那一股节就像一个健壮男人的粗壮的脚踝,木头把往上的部分并不直,但是越来越粗一一一一一是那种拧着劲儿长的木头,木头上还有裂缝,但让你依然相信它很结实。下面的“脚底板”“踝骨”拧着劲的粗长的把柄,正个如同健壮男人的一条腿似的。
那件金属农具真的并不锋利,很钝,虽然不锋利但谁都能感受到一股莽撞激烈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那样处理的,他为什么不把扁铁前端画得锋利些呢
第二张画画的是一把镰刀。镰刀斜靠在窗户的边墙上,窗户是那种老式的很多个方格格窗户,方格上糊着窗纸。镰刀,弯弯的,那画笔把镰刀表现的很锋利,吹毛短发般锋利。
张丽看第三张的时候,林仪桐插了一句嘴说:“这幅画没画完。”
“为什么不画完再拿来,就画了这两幅半这么长的日子!”
“错过了日子。”
“怎么错过了日子”
“这是一个晚上画的,我还准备画月亮到上面。”
“怎么没画月亮呢”
“我在等农历初五六,那会儿月亮弯的最好,两头最尖。”
“月亮常见,不能依记忆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