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什么。”

    孙无矩睁开血丝满布的眼，不耐烦地说道，打断了左苍生的浮想联翩。

    “给。”

    左苍生知道他这两年的心情必定很低落，没有任何废话的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置办的东西。

    孙无矩漫不经心的接过来，借着门口的阳光，瞥了一眼少年身上的黄衣短衫，拿着纸条看着看着皱起了眉。

    “啧啧，区区一个杂役弟子，胡吹大气要这么些炼体器物和灵草妙药，你有银子吗？”

    孙无矩讥笑着抬起了头，愣了一愣，认出了面前的少年。

    “怎么是你？”

    左苍生和他都是闲人口中长老家的傻儿子，自小就认识。只是当年左苍生是旁人口中的废物点心和茶余饭后消食的笑话，而孙无矩却是众人艳羡的天才。

    时间悄悄地改变了一切，故人相见彼此都有几分唏嘘。

    “你能修炼了，好啊！”

    孙无矩沧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这么些东西可不便宜啊。这样吧，既是老熟人，我做主给你打九折。”

    “那敢情好。”左苍生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包袱，扔在了桌子上。

    正是痛打苟胖子的战利品。

    “不够。”

    孙无矩打开掂了掂金银锞子的份量，无奈地摇了摇头。

    左苍生不说话，又从兜里拿出两个银锞子放在了桌子上。

    “不行，还是不够。”

    孙无矩依旧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左苍生眉头微蹙，他知道孙无矩不会讹诈自己，但是打苟胖子身上就搜出来这么点儿钱啊。

    这该怎么办？

    “看看还有值钱的东西没有，我这儿顺便给你当了。”

    孙无矩歪着头咧嘴一笑。

    值钱的东西？

    左苍生低头思索。

    有了！

    “无矩哥，借纸笔一用。”

    孙无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拿给了他。

    左苍生拿着纸笔，径直走进了里屋。

    一炷香的功夫，他捧着写得满满当当的宣纸又来到了孙无矩面前。

    “怎么，打欠条啊？”

    孙无矩冲着左苍生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啊，交情归交情，本店概不赊账。”

    “我决定了，这钱由你出了！”

    左苍生笑得格外灿烂，一副欠扁的模样。

    “凭什么！你是来打劫的啊！”

    孙无矩拿过一叠宣纸，听到差点从藤椅上蹦起来，眼睛却不自觉地被上面的文字所吸引。

    “这这是！”

    秘籍！炼体秘籍！

    孙无矩一扫之前的无精打采，牙咬得嘎吱吱作响，脸恨不得贴在纸上，眉毛拧成了一道川字！

    “内伤不好受的。赶紧修炼了早日恢复吧。”

    左苍生抿了抿嘴，眼睛流露出一些纯粹的东西。

    “你这些日子太安分了，新上山的弟子好些都不认识你这号人物了。”

    孙无矩抓着宣纸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好半天抬起头，眼神中既有震撼又有感激。

    他放下写有《庚金不败诀》的宣纸，深吸了一口气，将金银锞子连同包袱皮一块儿推到了左苍生面前。

    “银子你拿回去。东西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另外哥哥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我再给你列个单子。

    除了屁股不能卖给你，其他的随你拿！”

    此时左苍生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转过身，狡黠地笑了笑。

    “算了，你记着欠我个人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