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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孤行回首看了众人一眼,但见“威豹”雄子敖阔步而行,自是威风八面,“巧豹”伏立言与“默豹”并肩,步调不约而同——两人性子虽是迥异,却也无碍兄弟之间默契配合。聂孤行步子一顿,当即被雄子敖赶超。

    雄子敖回头笑道:“聂老弟怎么有些恍神,莫非还在为那冒牌王子着恼?何将此不密报公子,想其人在北国,若要设法拦截,倒也十分方便。”

    “大哥多虑了。”聂孤行答道,“圣上对那冒牌王子下落毫不在意,说其深感我朝天威,就算逃回寒鸢,必也不敢猖狂妄言。于此相较,追查吴王下落方是重中之重,片刻耽误不得,着实教人心内难安。”聂孤行又看了雄子敖一眼,见其额头眼角皱纹深密,当为风霜经年所蚀,不禁生出岁月之叹,“想我多年朝中候命,难与诸位兄弟四海同行,而今终得再度并肩,难免忆起往日情景,心内有所慨叹。不知雄大哥臂上箭伤可好些了?”

    “早已不碍事了。”雄子敖哈哈笑道,“人称‘黑豹’酷厉冷血,不想也有这般多情之时。老哥哥我常在塞外,远离中土,终年不见众位兄弟,也是想念得紧。然而此事终究需怪兄弟名号不好,偏偏唤作什么‘孤行’,是以只得孤身而行,独来独往,凭你本事之大,几时须靠旁人相帮,自然也没有用得到老哥哥的地方。”

    “雄大哥说笑了。”聂孤行道,“兄弟记得初次领命办事,其间不慎露了行踪,若非大哥暗中照应,恐怕早已成了死人,哪还有命活到今日。”

    “哥哥平日统领豹营决断如流,今日怎么这般婆婆妈妈。”伏立言几步赶至聂孤行身侧,“若惦记着咱家兄弟情谊,不如等到此间事了,请弟兄们好好喝上几杯,不比在此唠叨强上百倍。”

    “你这耳朵倒灵,竟然借机向我讨起酒来。”聂孤行笑道,“也罢,只盼此行诸事顺利,早日功成还朝,好请兄弟们喝顿好酒庆功。”

    “好。老哥哥我已只等着那日,到时必定不醉不归。”雄子敖豪气干云,声如洪钟,一个“好”字才将出口,已然惊起树上栖鸟无数。

    时近正午,四人路旁歇息,聂孤行取出地图查看,见前方不远已是扬州境内,有两条道路可选,一条经过扬州,后于瓜州渡江,另一条则途径山谷,通过一处险隘,最终至一野渡。聂孤行权衡片刻,虑及先前所闻,知晓吴军业已渡江扎营,正扼住瓜州渡口,贸然前往只怕横生变故。再者一行众人皆负武功,理应不惧取道险地,纵有意外,亦能轻易化解,是故更宜经由野渡前行。何况“豹营”中人身份,不为江湖人士所识,加之一路行踪隐秘,又怎会有麻烦平白上门。

    聂孤行看罢地图,将选道之事告知众人,见其无有异议,于是吩咐稍作休整,一刻之后再行启程。“巧豹”取出干粮分于众人,“默豹”则已去往溪边取水,而聂孤行依旧盯着地图,暗自谋划日后之事。一刻之后,因伏立行迟迟未归,雄子敖等得焦躁,便欲动身去寻,不想伏立行却于此时回转,手中除了五人水袋之外,竟还多了一袋红泥。

    “这是‘地脂’?”聂孤行见状奇道。

    伏立言闻声亦上前来,自袋中捏出一撮泥土,置于鼻前细嗅,“确是‘胭脂土’不假,不想竟又在这儿碰上它了。想当年我兄弟二人北疆办事,不慎误中贼人奸计,身负重伤,幸亏有这‘地脂’止血,才得捡回一条小命。”

    “此物竟还救过伏老弟性命,看来可得给它记上一功。”雄子敖接话道,“老哥哥我年少时游历于鞑靼草原,深知当地风俗习惯,生老病死全看天意,哪有什么草药郎中,纵然有些土方,也都千奇百怪,唯独这以土止血之法,确有几分妙用。鞑靼语唤这‘地脂’为‘诺戴斯’,言其深得大地灵气,最是肥沃滋养,以手触之,但觉细腻温润,直似肉脂,止血功效更胜金创药一筹。如今既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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