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说起话来就是唠叨。”穆影望着二人笑道,“你二人有事只管商量便是,何用这般客套,听得奴家都累得慌。”花城雨和聂孤行闻言为之一笑。
聂孤行继续说道:“如今君命在身,当务之急应是查探吴地,速将破军刃寻回。此事须得隐秘行事,只可调动豹营精锐,人多未必成事。属下不日便同‘威豹’,‘巧豹’,‘默豹’一道,先赶赴吴地打探消息,一有斩获便用箭刻密报传于公子,公子在辽东查探完毕之后,可到吴地与我等汇合。”
“如此甚好,便照聂大哥所言行事。”花城雨道,“方才我见‘威豹’雄大哥不慎中箭,匆忙之间未能细问,还请聂大哥替我问候。”
“是。”聂孤行领命之后,旋即转回君轻楼去了。
穆影自锦绣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竹笼,继而将其打开,便见一只玉色蝴蝶翩然而出,绕着穆影上下翻飞不止。这蝴蝶较寻常品种体型稍大,白翅透青,另有些许蓝丝粘于翅上,纹路似人经络一般。其静静落在穆影指尖,待得主人细指微微动,旋即又飞起来,先在周围逡巡数度,而后飞入一支岔路去了。
花城雨见状赞道:“翠裛丹心冷,香凝粉翅浓。可寻穿树影,难觅宿花踪。”
“公子文才真是不错,这‘风流鬼’最合那句‘难觅宿花踪’了。”穆影笑道。
“此诗是前朝诗僧齐己所著,在下这里不过借花献佛罢了。”花城雨道,“穆姐姐以‘风流鬼’唤此蝴蝶,其中风雅才堪称作前无古人。”
穆影笑着说道:“这‘风流鬼’身上怪事虽多,却也不及公子书读得多。公子若是继续在此掉书袋,我们怕是连鬼影子也寻不到了。”穆影说罢先行一步,直追“风流鬼”而去。
两人追了一夜,于次日晌午时分,路经一座村庄,却仍未见那奸细身影。
花城雨见穆影略有疲态,是以决定暂于村中打尖,奈何村内住户不多,平日也没什么行旅商客,竟是一处客栈酒家也无。花城雨最终寻得一户农家,说明歇脚之意,并且拿出些许银两,欲以购入馒头面饼。那户人家仅有一对老夫老妻,日子虽不富裕,却不肯将银两收起,本着农家待客之道,忙请二人入内就餐。
穆影中途前往厨房帮忙,留得花城雨与那老汉聊天,谈及农户近年生计,老汉颇有感触。说是自从天下一统,慕容宏歌做了皇帝,农人日子就变得好过许多:一则没了战事,土地皆有人耕;二则上谕与民生息,皇粮收得极少。老汉说到激动处,声音却已哽咽,哭诉他那兵乱之中亡故子女,直道其生来命苦,无福享受太平盛世。
花城雨听罢为之唏嘘,心中又有几分忧虑,如若吴王兴兵叛乱,战事必将再起,最终受苦之人,仍是寻常百姓。
花城雨与那老汉聊了一阵,忽觉有些口渴,于是出言讨碗水喝,不想老汉竟将自酿高粱米酒端出,竟欲与花城雨喝个痛快。花城雨不善饮酒,无奈却之不恭,只得领了一完,还未张口,便见“风流鬼”飞落酒碗之上,而后一动不动,竟似饮起酒来。如此片刻之后,碗中酒面已然落下一指有余,而那“风流鬼”仍旧饮个不停,直教花城雨与那农家老汉看得目瞪口呆。
穆影此时从厨房出来,着手摆放碗筷,待见“风流鬼”正在饮酒,连忙上前制止。只见她扯住“风流鬼”一只翅膀,径直将其提了起来,口中随即骂道:“你这家伙死性不改,又喝的这般烂醉,如此一来。岂不误了姐姐我的大事。”
穆影说着将手一松,那“风流鬼”旋即直坠而下,眼见快要落地之时,方才奋力扑打翅膀,飞回穆影手上休息。穆影气得将其甩掉,它又自己飞了回来,如此反复多次,直教穆影忍俊不禁,“看你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也不觉得丢人。”说罢便由其伏在手背之上,不复将其甩落。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