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我同桌共饮,也算有点缘分。我既不想杀你,只好先走一步,奉劝姑娘莫要再打此剑主意,否则下次相见,便不会有这等运气。”
秋言思自烟雨楼追出,却见那男子业已乘船远去,待她寻得渡船,再欲追赶之时,哪里还有其人踪影。
和为贵见两个煞星先后离去,方欲缓一口气,却听门外忽有人声响起:“不想和老板竟是武当高徒,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和为贵闻声急忙出门,只见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落荒而逃的“得了秀才”陆孙山。“原来是‘了得秀才’陆先生在此,竟教小人吓了一跳。”和为贵笑道,“先生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不过方才守在屋外,听到了那男子一番话语,进而方知和老板乃是武当高足,当真失敬得很。”陆孙山讪笑答道,“在下恰知一段武当轶事,正巧说与和老板听,只是事关重大,还望能够进屋详谈。”陆孙山不等和为贵回话,便径自步入屋内就座。
和为贵坐到陆孙山身旁,而后小心问道:“不知陆先生要说何事?”
“此事甚为久远,在下随口说说,若有不实之处,还望和老板予以指正。”陆孙山不紧不慢徐徐言道,“当年天下纷乱,战火不休,成燕成唐连年交兵,使得生灵涂炭,死伤不计其数。是时灵晗道长座下有两名得意弟子,皆为青年俊杰,其中大弟子处事稳妥,更得师尊欢心,二弟子由是不忿,遂于一日私下山,自此没了下落。大弟子于是领受师命,独自下山寻访,一去多时,终于成唐大军之中寻得师弟。那大弟子欲带师弟折返武当山,不想其师弟拒不从命,两人于是大打出手,竟至一番死斗。须知这两人师出同门,入门时间也相差不多,武功自在伯仲之间,素来难分高下,是以到了危机关头,便不得不以性命相搏。而那大弟子一时错手,便将师弟毙于掌下。依照武当门规,杀害同门者当被废去武功,而后逐出门墙,永于典册除名。那大弟子畏惧责罚,不敢回山复命,于是隐姓埋名,混迹于江湖之中,时至今日,早已被人淡忘了。”
和为贵听罢面色一寒,“此等轶事一向密而不传,先生又是从何得知?”
“若对各派秘辛一概不晓,在下何敢自称八面玲珑。”陆孙山摸着胡须,奸笑言道,“这大弟子名字唤作何彦魁,不知和老板是否识得?”
“在下正是何彦魁本人。”和为贵怒哼一声,厉色答道,“你这厮到底有何企图,休要在此处拐弯抹角。”和为贵掌中时暗聚内力,一言不合便欲率先发难。
陆孙山见状笑道:“和老板身为武当首徒,精研太极绝技,在下原本不敢得罪,但可惜你今日伤在一名女子手里,现在即便想要在下闭嘴,怕也只是有心无力,最终自讨没趣罢了。”
和为贵见对手知其负伤,便也不敢轻举妄动,故而暂将内劲散去,复又和气说道:“陆先生究竟为何要与在下谈论这些往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和老板终究是个精明之人。”陆孙山一时得意,不由地纵声大笑,“在下不为别的,只有一事望求和老板成全。正所谓‘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和老板若能将这烟雨楼忍痛割爱,在下便立誓对那武当旧闻绝口不提。”
和为贵闻言脸色铁青,直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阿弥陀佛。‘了得秀才’当真要价了得。”
和为贵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老僧忽自楼上现身,身着僧衣袈裟,腰插破旧蒲扇,一双细眼半睁半闭,两撇白眉时飞时垂。
但听那和尚说道:“何施主当年之事是因,如今这般是果。善因善果,恶因恶果,任你如何精明算计,也逃不过‘报应’二字。”
和为贵深思片刻,而后俯首答道:“大师所言极是。想我当年若是回山请罪,说明个中情由,家师明察之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