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初开之季,万物复苏。五峰山诸岭,翠枝乱洒,风景如画。
正直清晨时分,但天色却一直是阴沉着的,乌云遮挡了太阳,翠绿的田野无法饱受阳光的照耀,禾苗在阵风中焦急地颤动着。
这是一座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的村庄,坐落于一座山峰的山脚,村里人自给自足,和外界没有丝毫的联系,人们以物易物,邻里之间和睦相处,互帮互助。
田间的小路上,一个身着麻衣的少年端着粗糙的木盆,小心翼翼地行走着,木盆里是半盆河水,水面清澈透明,整个灰暗的天空都倒映其中。
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头乌黑的中长发,微风拂过,吹动宽大的麻衣,暴露了他略显消瘦的身躯。
在一间简陋的木屋旁,少年渐渐放缓了脚步,像是在担心打扰到屋内之人的休息。
“是尘儿么直接进来吧。”可能是因为木盆太沉,少年的动静还是传到了里屋,苍老的声音传出,带着和蔼。
少年听到了呼唤,急忙加紧跨过门槛,进了木屋。
“阿公,水打来了。”
和外表一样,屋内的摆设平淡无奇:两张木床张木桌c做饭用的灶,甚至连凳子都没有。其中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垂暮的老人,正侧着脑袋看着少年,满是皱纹的脸上扯起一丝微笑。
少年将木盆放在床边,拿过一个小木瓢,舀起一瓢递到老人嘴边,老人颤颤巍巍地喝了一口,突然微微一顿,因为他看到少年的左手上,有一道明显的划伤,伤口里带着丝丝鲜血。
“你的手怎么了。”老人问道。
少年下意识地将左手往袖口里缩了缩,目光有些闪躲:“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被石头划的。”
“撒谎。”老人经验何等丰富,他轻声喝道,同时双手撑床,想要起身,但他实在是太老了,废了半天劲,也没有挪得动自己那块已经僵硬了的骨头。
少年慌了,连忙将木瓢往盆里一丢,上前扶老人。
“是是和刘二蛋打架的时候留下的。”
老人长叹一声,在少年的帮助下,半靠在了枕头上。
“为什么打起来的。”
“他骂我是个孤儿,还骂我丑,我便打了他,但伤口确实是被石头划伤的。”少年支支吾吾地回答,他明白,自己又给老人添麻烦了。
少年的名字叫孤尘,这是老人给他起的,他的确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娘,自襁褓之中就被老人收留,那时的老人还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可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在收养了孤尘之后,便隐居于五峰山下的这座村庄内。
孤尘本来可以称的上是英俊:乌黑的头发,细条身材,目似朗星,五官端正但他右额乃至右脸上,有一块巨大的胎记,让一切美好都变得黯淡无光,这块胎记,也许便是他一出生就被抛弃在荒郊野岭的原因。
就因为这块胎记,孤尘没少了被村里的同龄人嘲笑,今天他忍不住了,在刘二蛋对他指指点点的时候,他抓起了路边的石头,在二蛋的脑袋上砸了两个蛋。
“我有没有教过你,遇事先让忍让三分的道理?”老人问。
“教过。”孤尘轻声回答,“可我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侮辱。”
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如同一个生锈的大钟,无奈地发出最终的钟鸣。他的病情十分严重,一激动就会咳嗽不止。
“阿公!”孤尘慌了,连忙上前轻轻拍打老人的后背c帮老人擦拭嘴角的缓缓流出的鲜血,“阿公息怒,尘儿下次听阿公的便是。”
好半天,老人才缓了过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无奈,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
“尘儿不敢。”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