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事,你看,脚印上都有血。”我拉住她的手,扶着她坐在地上,查看她左脚的脚底,原来是靴底被水蛭咬穿了,里面的袜子也破掉,脚心的皮肉,被撕掉了一块儿。
“有毒吗?”我先问这个问题,朴七七绷紧樱唇,摇了摇头。
“没毒就好。”我帮她脱下官靴,好漂亮的小脚,盈盈一握。
得包扎起来,但没有绷带,我身上的衣服,也全是硬布料,但我发现她的裙子和里面的裤子,都是棉质的软布,便抬头问她:“割你一条裤腿,行吗?”
朴七七点头,拔出腰刀递给我,刀有点重,用着不顺手,好在刀刃足够锋利,我割下一截她的裤子,扯成两部分,一部分作为垫布,垫在伤口处,一部分作为绷带,很快将她的脚包好,朴七七的袜、靴都贴合脚形,很紧,包上绷带之后就没法穿了,只得扔掉。
“我背你吧。”我说。
“不用,我能走。”朴七七拄着刀鞘,挣扎着站了起来,左脚一沾地,她便“嘶”了一声,表情痛苦。
当然会疼了,那么大的伤口,而且又是在敏感的脚心部位,那里的末梢神经很发达,要不然,怎么会有挠脚心一说。
咦?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刚才自己的包扎手法也很熟练,难道我生前是个医生?
“我背你吧,反正不远了。”我平静地说,朴七七娇羞点头,上了我的后背。
她不重,感觉后背软软的,应该是七星瓢虫里面的东西很软,朴七七把头枕在我肩膀上,我能感觉得到她在盯着我的侧脸看,便转过头去,撞见她的眼神,笑问:“看我干吗?”
“长得确实挺好看,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喜欢你呢。”朴七七笑道。
“有吗?”我脸红了。
“嘻嘻,走吧,我的帅大人。”
继续前行,一路上阴风行云,气氛很是诡异,气温也越来越低,如果不是朴七七在背后给我挡着风,带给我一丝温暖,估计会冻感冒。
走了半公里,终于看到前方一座城门,城门垛两侧,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的是: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联写的是: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好对子,很工整,”我赞叹道,“字也写的漂亮,笔法登峰造极。”
“当然漂亮了,这是书圣王羲之亲笔。”朴七七说。
我没吱声,王羲之,听着也很耳熟。
对联没有横批,但城门楼中间,悬挂着一块黑色长条板,上书“酆都城”三个金漆大字。
“到地方了吧?”我问,朴七七嗯了一声,让我把她背到门口去登记。
城门口有几个阴兵在站岗,都是盔甲打扮,手中持握长矛,其中一位坐在桌边,应是阴兵头目,桌上有笔墨纸砚。
我走到桌前,那个阴兵头目站了起来,冲我拱手,鞠躬道:“大人!”
“免礼吧。”我说。
“……他在叫我大人。”朴七七小声在我耳边说。
我撇了撇嘴,我不也是大人么!
朴七七从兜里摸索半天,找到那张从土地爷那里拿来的批票副本,也就是我的地府护照,交给阴兵头目,阴兵头目把我的名字,登记在纸上,然后,他轻声问:“朴大人,您伤了吧,可需要马?”
“有劳了。”朴七七也没客气,感觉阴差和守城阴兵是一个系统的,对方见了七七,才会如此恭敬,不像那个孟婆婆,丝毫不给朴七七面子。
阴兵头目跑进城门里,不多时,从里面拉出一匹银灰色的高头大马,我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马的眼睛,里面没有眼珠子,黑乎乎的两个空洞,是匹瞎马呀!
我放下朴七七,一个阴兵跪在地上,朴七七用没伤的右脚踩着阴兵后背,被阴兵顶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