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候请回。”赵王歇冷冷一句,转身走了,大殿之上的甬道内有一道声音传来:“孤思考一二,再作决定!”
“唯”这一刻,陈余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
陈余清楚,赵王歇已经心动。要不然,他就不会说思考一二,而是直接拒绝,驱逐他出代郡了。
身入这个苍茫大世,就已经失去了脱身而出的机会。特别是赵王歇这样的遗老遗少,不管是秦二世还是项王都不会留下他们。
欲为天子皇帝,就应该想到身死的后果。陈余相信赵王歇明白,大争之世,乃血气之争。
不争则死,争反而有一线生机。
……
半个时辰后,一辆四面垂帘的篷车急速驶出宫城。篷车来到城南空阔地带不曾停留,直接穿过了长长的街巷。
来到了长街深处的院落前,篷车没有在正门前的车马场停留,而是轻快地驶到了隐蔽的后院门前。
车马刚刚停稳,就见后院木门应声而开。一个白发老人盯着篷车上下来的赵王歇,深深一躬:“王上请”随即关上了大门。
“带路”赵王歇摆了摆手,示意老人带路。
“唯!”
白发老人领着赵王歇穿过几道门厅,进了一座还算干净的院落。院落中由于时节原因一片荒芜,假山水池也是草木枯萎光秃秃一片,给人一种荒凉清冷。
站在石门前,赵王歇隐隐可见可见院落中白杨树下老者安然入睡,仿佛是一座雕塑在那里凝固不动。
白发老人指指白杨树下的老者,默默走了。他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有资格能够接触的。
“学生赵歇,拜见老师。”赵王歇走近白杨树下,距离三步之地遥遥一拜。
榻上的老人翻了翻身,并没有起身。这一刻却是良久沉默,只有粗浅不一的呼吸声响起。
赵王歇走近竹榻,在老人一步前又是一躬:“老师,别来无恙?”
榻上的老人翻身而起,看着眼前的赵王歇沉重地叹息一声:“王上,来老夫府邸所为何事?”
老者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他对于当下代郡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清楚赵王歇此来的目的。
只是对于这些事,他并不想过多的参与。当初之所以收下赵王歇,不过是为了一个恩情罢了。
“陈余率军入代郡,常山王张耳困守邯郸郡。赵地风云大变,学生一时看不透,请老师指点。”赵王歇将来意讲了出来。
他心里清楚,如今赵国群臣皆入局中,只有老人置身事外,可以指点一二。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老夫避世不出,可谓与世隔绝,更是年老体衰,安得谋国?”老人摇了摇头,他太了解眼前地赵王了。
他清楚赵王歇志大才疏,有王霸野心,也为赵国王室血脉而欣喜。但在他看来,赵王歇守成不足,更别说是开拓了。
老人不想让赵国因为赵王歇一时兴起,而被毁掉。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些复杂,不愿就此出世。
“老师老而弥坚,一身所学惊世。如今乱世之中,正是老师奋起之时。想那楚**师亚父范增七十余,依旧名震天下!”
闻言,老人长嘘一声:“王上,楚军师范增之才天下无双,老夫虽自视甚高,却也无法相提并论。”
沉吟了片刻,老人方才叹息一声:“今日王上亲至,老夫也不能袖手旁观。你且说来,难在何处?”
不管是祖上的交情,还是师徒关系。老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国国灭,赵王歇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
听到这里,赵王歇心头大喜:“其一,对于陈余此人,老师如何看?”
“此人乃天下名士,可以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