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掌相交,也是无声无息,但二人衣衫的下摆及束带却是同时飞了出去,显然是为二人的内力所震断。那人身在半空,居高临下虽大占便宜,但莫流云双脚踏地能够借力也不吃亏。那人身子尚未落地,已借助这一掌之力向后一个筋斗落在太湖三英面前一丈之处。莫流云却是手臂酸麻,一阵气窒,不由自主退后两步,以便卸去他这一掌的余力。
微微调整呼吸,始觉内息渐渐舒畅,这才放下心来,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那人。但想自己自修习《易龙图经》神功以来,就是天残地缺那种身手也绝无可能一掌将自己拍的内息不畅,眼前这人是谁,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
只见这人是个道士打扮,生的身材瘦削,精神矍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顶圆额广,耳厚眉长,目深鼻耸,口方颊大。头戴一顶黑色偃月冠,一袭黑色的道袍,道袍下摆处却绣了两个白色的骷髅,显得极是妖邪鬼魅。
他见了这道士的装扮,又转头瞧了瞧太湖三英。猛然惊觉,这几人不正是前些时日在下于地界的官道上所见骑马飞过之人么。他哪里知道,一掌相交之后,那道士更是一惊不小,万料不到这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雄浑的掌力,自己自行走江湖以来所遇青年高手,当以此人为最。
莫流云又见太湖三英被这道士如此羞辱却是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心想这道士定然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当下凝神警惕,手按长箫,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那道士也是上下打量着莫流云,忽而迈步围着他转了两圈,开口说道:“叶凌峰那小子眼光倒也不坏。”说完,他转身走到练儒生身旁,“啪啪”两巴掌,练儒生左右脸颊顿时高高肿起,一口鲜血混杂着几颗牙齿吐在地上,简直令人作呕。
那老道皱了皱眉,冷冷的道:“若不是瞧在教主的面上,道爷现在便宰了你。”练儒生惊恐地瞧着那道士,胸口起伏不定,气喘吁吁的道:“谢谢护法。”说着又低下头去。那道士帮他接上断骨,又向太湖三英道:“你们三个先扶他回去。”太湖三英似乎如遇大赦一般,忙扶了练儒生转身去了。
那道士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莫流云。莫流云也不行礼,开口便道:“道长识得家师么?”那道士抬头望了望远方,似乎在回想些什么,见天空中的月亮甚是明亮,不答反问道:“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了吧?”
莫流云不知他为何没来由的说这么一句话,也不答话。只听他又道:“记得我与那姓叶的小子第一次相见,也是中秋佳节前几天的日子。不过,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忽而他又盯着莫流云,道:“姓叶的小子像你这般年纪时,倒是没有你这般武学修为。”
半晌,他摆了摆手,脸色甚是落寞,道:“罢了罢了,往事还提它作甚。瞧在石东流的面上,今日道爷不来与你这小子为难便是。”说罢,手一挥道:“你去吧。”“吧”字余音未了,那道士一纵身双脚在船舷上一点,已去得远了,只留下莫流云呆呆的站在原地。
寻常之人使用轻身功夫,必先气沉丹田沉肩屈膝才能使上力,但这道士却是双膝不弯提气纵身便即去的远了。这一手轻身功夫当真也是高明的很。
莫流云望着那道士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喃喃自语道:“这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石东流不正是师公的名号么?看来,这道士和师公倒是相识一场。”他一时毫无头绪,顿觉心乱如麻,转念又想:“待回到华山,一问师傅便知。”转眼看到张得道与一众官兵仍是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
他见了顿时心中有气,喝道:“狗官,站起身来说话。”张得道仍不肯起来,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教书先生却是抱着孩童的尸身走了过来,突然飞起一脚踹在张得道头上,张得道“啊呀”一声大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