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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风筝一样,冥冥中有线牵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哪两根线会缠在一起。这就叫缘分。如果有缘分,割也割不断,如果没缘分,粘也粘不到一块儿。这个道理你慢慢会懂的。过来吧,今天这山上就咱爷儿四个,不是在庄里,没什么避嫌的。”

    说完看了一下我,我立刻会意,走过去拉着水兵坐在了火盆边的石块上。贺伟龙坐在了我们对面老爹爹旁边。

    老爹爹把我们煮过豆子的熬茶罐洗干净,放在火上烘干。从刚刚带上山的布袋里掏出一个纸包,纸包里是几块猪肉肥膘。他把肥肉放进罐子,然后把罐子推入炭火中。不一会儿,罐子里发出滋溜滋溜的声响,老爹爹拿起一根筷子在里面搅了搅,从布袋里拿出一小包茶叶倒进罐子,炒了几下。——这次他没有用砖茶。接着哧地一声倒入清水。

    “小元,进去拿三个茶杯出来。”他一边往刚烧开的罐子里加炒过的油面,一边说。

    当三杯浓浓的油面茶放在我们面前时,我们才感觉到吃了一个下午的土豆和青豆是那么难以下咽。

    吃着酥软的白面馍,喝着香喷喷的油面茶,三个装满土豆和蚕豆的肚皮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伟龙,你爷明天要出去[注1],晚上要很多事要准备,你带着水兵早点下山去吧。小元在山上睡,一会儿他爷会上来。”看我们吃饱了,老爹爹转过头对贺伟龙说。

    贺伟龙和水兵起身要走,他又对水兵说道:“今天去背山的事别跟你爸讲,就是说是我叫你到山上帮我来摘豆子的。他也不会怪你逃学的。记得找同学问问今天的作业,明天见到老师就说今天生病了没去上学。——对了,把手电筒拿着,天黑了路难走。”

    水兵没有回头,只嗯了一声,贺伟龙回来拿了手电筒。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山了。

    “我知道你今天又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你应该清楚,问了也是白问。”老爹爹一边拿筷子把罐子里的茶叶夹出来送进嘴里嚼着,一边说。

    “您猜错了,我今天没有问题!”我故意说。

    “哈哈哈——!”老爹爹会心地笑了。

    然后他开始了今天的故事。

    “我和你六爷沿着大道一直往东北方向赶路。到傍晚的时候走到了一个镇子地方。

    “我们先找好了住店的地方,又到一个饭馆里,每人叫了一碗面片。吃完面片,找到老板打听延安怎么走。

    “老板说:‘我们这里经常有盐商去延安的,听说把我们这里产的井盐贩进去,能赚好几倍的利钱,可是要被官府发现了,就活不成了,要就地枪毙。你们年纪轻轻去那里干什么?你要问我延安在哪里,我也说不上,都说比省城还远呢。’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我们只好从饭馆出来。这个镇子很小,只有沿着大马路两边十几个铺子,再往外就是农田了。

    “我们在镇子上转了一圈,问到的每个人都听说过延安,但延安在哪儿,没一个人说得清楚。

    “我们只好回店里睡觉。

    “大概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听到外面马路上有人在敲锣,接着就听到街上闹哄哄的。

    “你六爷爱凑热闹,急忙穿好衣服就往外跑。我叫住了他:‘咱现在是逃难在外的人,躲麻烦还躲不及,你就别跑出去参和了,安心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你六爷根本听不进去,说去看一眼什么情况就回来。

    “我没有办法,怕他出去又闯祸,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来到街上,看到满路都是人,都打着火把。镇子西头好像有人在嚎叫,又像在哭。

    “我们跟着人流来到镇子西头,哭叫声是一家卖猪肉的铺子后面的院子里传来的。

    “院子门是敞开的,周围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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