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子宫寒补血的首选。见实在推诿不过,傅百善闭了眼一气儿喝了,未及感受到那股苦药汤子的怪味,嘴里便被塞了一颗指尖大小的梅子。
却是房里另一个大丫头莲雾,看见傅百善吐了细核,忙端了盘子又喂了一颗进去。傅百善连吃了五六颗梅子才感到嘴里的怪味略散些,又起身漱口才感到人缓了过来。
莲雾和傅百善同岁,今年也有十三岁了,她生得娇小爱笑行事机敏。跟在傅百善身边几年,与荔枝的稳重不同,莲雾的性格还颇有点自来熟。见姑娘纠做一团的脸色重又缓下来,莲雾腻了过来笑道:“好姑娘,明儿你们去光孝寺拜谒禅师时带上我可好?”
傅百善伸指一戳她笑骂道:“昨晚曾姑姑才说要去拜谒高僧,就叫你得了信。日后朝庭打仗也不用什么斥候之类的人物了,只派你一人管够!”
荔枝边收拾汤碗边手脚利落地将一套蓝地缠枝牡丹的被褥换了,闻言回头笑道:“可别说,这丫头八成上辈子是兔子精转世,耳朵生得格外的长,姑娘身边的人不紧着好好侍候姑娘,一天到晚的瞎打听。每回跟着陈三娘出去采买食材时,高兴地就跟过年一般高兴。回头我去跟顾嬷嬷言语一声,把你调去给陈三娘打下手得了!”
难得看见性子宽厚的荔枝这么训人,莲雾扭着身子急道:“好姑娘,我也不过是跟着出去了回,再也不敢了,且饶了我这一遭吧!”室内静了一静,然后暴出一阵银铃般的大笑。莲雾这才明白让这两人一齐给戏耍了,姑娘她不敢碰,荔枝就别想跑了。撸开袖子上前一步猛地一扑,刚刚才整理好的铺陈瞬时乱成一团。
广州城外的寺庙不多但也不少,人们但凡遇着婚丧嫁娶c建屋架梁都要到寺里来求个签问个吉凶。如果遇着了挂单的高僧,那信众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光孝寺是广州除六榕寺外香火最盛的寺庙,一千多年前的一天这里发生过一场有趣争论。慧能来到这里,堂内的蟠动了,一僧说是“风动”,一僧说是“幡动”。说“风动”者,论无风幡不自动。说“幡动”者,论有风山何以不动。慧能播言: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自己心动。这便是有名的“风幡”典故,悠悠扬扬如这钟声,一直响到今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这个本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岭南樵夫,在光孝寺开启了开坛讲法的历史。他所说的《坛经》,构建了禅宗的根基。历史上数不清的大家,都是从这个看似最卑贱c最穷困c最不起眼c最无知的岭南樵夫那里,寻找到了智慧和力量。
今日曾姑姑要拜谒的德清大师,原是她的一位旧识。大师十九岁出家到栖霞山学习禅法,后又学净土宗的念佛法门。此后云游各地,名声也越来越大。徽正元年为庆丰年,皇帝新刻《大藏经》十五部送给天下名山寺庙,皇后将其中一部送给正在京城潭柘寺修行的德清,曾姑姑遂与大师有了几面之缘。
禅房里茶香袅袅,德清大师须发尽白,手上的佛珠不时地捻动,一双睿智的眼睛温和地望着众人,“一别经年,檀越怎地未见老?和尚我却变成老和尚了!”
曾姑姑浅浅笑道:“您也在乎老不老吗?看您的样子不把寺庙修遍这些名山大川,您怎肯善罢干休?”
德清大师五十岁时曾发下大宏愿,在有生之年必将佛法弘扬至国土每个角落。于是他辞去主持之位不顾身体病弱,只带了个小徒弟四处求缘化斋,想在闭眼回归极乐之地前多修建几座寺庙。闻言悠然一笑,“老和尚有时也难堕迷障,个人的力量如同草芥,现下只求佛祖晚一点招我去侍奉了!”
傅百善在旁边听他说得幽默有趣,不由莞尔一笑。
德清大师却细细打量了她两眼后叹口气道:“好孩子,初次见面老和尚也没什么好东西赠你,这串珠子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