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见有人这样说。
一双枯瘦的手把落水的宋志平,翻转在一块青石上,有力的手在一下一下拍着后背。
咕噜咕噜灌进肚子去的污水,如玻璃瓶拔去了活塞,无节制的往外流淌。
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被人抬入救护车,一个冰冷的器械,贴在心窝处。
“瞳孔有点放大,脉博微弱,马上抢救!”
急救车挂起警笛,往桂城人民医院驶去,车上医生开始紧急抢救。
宋志平送入紧急病房,折腾了数天,还是不见一点苏醒的症状。
“心脏还在跳动,脉博微弱,”有植物人的症状出现。
医生对面前的少妇说。少妇牵着一位七八岁的男孩,男孩睁着一双好奇的眼光,看着病房那个昏睡的男人。
少妇冷静得可怕,面无表情,找了一位护工,指着昏睡的男人说:“每天抹身,配合医生检查,注射药品,照顾得好,加你工薪!”便不再说话。
护工是一位中年妇女,反正病人长得帅,又年轻,女雇主给的工资又高,便尽心尽力服待了。
鲁斌便享受了女护工,一天数次的擦身。每天点滴,检查各项服务!
鲁斌能够感受女护工对他这付躯体的迷恋,抺身的时候,仔细认真,好像对待一尊艺术品。
有时,鲁斌能够飘浮在房顶半空,俯瞰下面那个英俊的面庞,确实比自已帅。可惜他找不见那把刀了,不然他在那尊虚伪的脸上,划上几条刀痕,看效果又会怎样?
假如就这样,让他假死,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病房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不仅仅是活着的人。特别是晚上,还有另类的。
比如某个四五岁的萌娃。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推开病房门。女护士有事出去了,鲁斌正飘浮在半空,俯瞰下方。
小男孩好奇地问:“叔叔,你真历害,你这是轻功么?”
他看得见鲁斌的魂?
这怎么可能,而且一点都不惊怕。
也许,童言无忌吧!
就象皇帝的新装中的那个小男孩,一眼看见了光屁股的皇帝,并且直接的说了出来。
鲁斌感觉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男孩的面前。
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往往不太妙,况且在那双无邪的童眼注视下,鲁斌无所遁形了。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
家长呢?快点来把你家的惹祸精带回去!
这个危重病房,有一个将死的人,还有一付很轻的魂灵。惊吓了这萌娃,别怪老天哦!
几声粗重的呼吸,由远而近,鲁斌都听见了。
百米开外的呼吸,他都听得见。整栋大楼,病房里病人以及家属的呼吸,鲁斌都听得见。
睡眠够了,难道耳力就增强了。
可是刚才那个小萌娃的呼吸,他为甚么听不见。
突然发现男孩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正微笑地看着他。
鲁斌知道无处可逃了。
男孩还在宋志平的遗体上寻找他失散的魂魄。
可是,在桥洞下,鲁斌的魂己经把宋志平刚刚飘离躯体的魂强形驱散了。因为他手臂上被乐蓉蓉的指甲掐进皮里后,他的指甲在每日疯长,而且指甲间有淡淡的黑雾浮现。
女护工几乎每天都要替宋志平修剪一次指甲,并且每次抓起他的手,她都如触到一块冰,寒得透骨。
鲁斌霸占了宋志平的躯体,凭的是指甲间的这股寒意。
可是现在,面对长舌头的萌娃,他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手镣脚镣丢在他脚边,他自已老老实实套上手脚。手一挥,又老老实实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