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推着搡着一起走向了浣衣局,路上又是说了些那些个贵人们的轶事。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刚刚她们经过的一棵大树后面踱了出来。
白衣胜雪,负手而立,一把楠木扇轻轻摇着,也扇不出几丝风来,线条挺括,风姿冰冷,一双明目上的眉头却是紧紧皱着。
宫里是个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地方,一句话可以叫人生,一个字也能让人死。
这样一个帽子扣到她头上,她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宫泽坤,你不是皇帝吗,哪来的时间天天来陪我?”在全政殿那个朴素无华的屋子里,莫然热的满脸通红,拿着一把大蒲扇使劲儿的扇着。
宫泽坤看她费力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去接过扇子替她扇起来。
“交给良瑜了呀,他处理事情可不比我差。”眼角噙着笑,他这些天天来全政殿里,过着日落而归的日子,有时候兴致来了,他还会和莫然一起在小厨房里做饭吃。
不过这菜色可想而知。
“那梅大哥真是辛苦了。”莫然故意说道。
宫泽坤:“怎么,只有他辛苦?我每天晚上陪你不辛苦?”
他语气说的暧昧,好像两人晚上会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莫然听他这样的语气,羞红了脸:“你这个无赖,真是”
“我哪里说错了?陪你下棋不辛苦吗,明明两步就能赢,我还非得走十步,难呐!”他揶揄道。
莫然瞪着他:“就你会下棋!那你去,去找会下棋的去,跟我下棋别累着你!”
“我可不”他眼角瞟到了周正在门外踟踟躇躇地不敢进来,就转了语气。
“周正。”
听见主子叫他,这才抬腿快步走了进去,额头上似是因为跑来的,出了一层的汗滴子顺着脸流下来。
“皇上,不好,出大事了!”周正语气十分紧急,也顾不得莫然此刻还在这里,急冲冲的说。
“庭妃方才去正元殿请安,在殿前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他原是去内庭安排前几日莫姑娘吩咐的大典仪仗,路上瞧见一群群人都急急慌慌的向正元殿跑去。
他心想皇上此刻在全政殿呢,这些人去正元殿为何?尤其当他看见个太医也赶了过去,顿时感觉事情不对,连忙叫了个人问清了事情,这才赶回来禀告宫泽坤。
“那她现在何处?有无大碍?”宫泽坤一听也是心急了,庭妃有孕八个多月了,正是危险的时候,怎得此时摔了一跤,还是从台阶上摔下来的。
“去叫徐太医去问诊。”徐太医是太医院院首,那医术自是最好的。
“回皇上,太后吩咐的,庭妃有孕不宜挪动,暂且安排在正元殿的偏殿了,太医们此刻想必也是去得了,就是情形暂且不知。”
莫然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一问一答的,许是天气太热,心底没由来的烦闷。
“你若是担心,去看看不就好了。”她的语气淡淡的,可就是这样的直说的宫泽坤心里发虚。
“然儿,毕竟她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我就去看一眼,没事我就回来。”
他看着莫然下耷的嘴角也知道她现在不高兴,可是这庭妃现在也着实是个危险的情形,他不能就这样放任不问的呀。
“你要去就去,晚了怕是要更心疼得了。”莫然也没个好气。
“我去去就回,你且等着我。”他听出她的不快了,心虚的说着。
说罢,带着李公公就走出了全政殿。
他走后,莫然站在门外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望了好久。
心里也埋怨着自己,庭妃有身子,自己怎么连这样的醋都吃,明知道她不可能翻出什么浪来,眼皮还是跳跳的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