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呵呵地笑了:“素素,那我可讲了——梦中说,在1990年7月4日,我曾经在委内瑞拉的首都医院做过一次体检,检验结果表明一切正常。这样的结果,是我所无法理解的。就在一个月前,我曾在广海市人民医院做过一次类似的检查,那次的结果表明,我的心脏病有加剧的倾向,困扰了十多的年高血压,丝毫没有减轻的症状。还有那可恨的脚气,反反复复,从未有消停过。
真正的不理解,是我两鬓曾有的白发,现在却丝毫不见。这使我更加困惑,因为就在早晨,确切的说就是在今天的早上,我还在镜子里仔细地端量过,当然,我对身体的这种老化早已习以为常,包括两鬓的头发。
梦中的这次体检,是来自佛罗里达州空军基地的罗威少校组织的。一见到罗威少校,我就感觉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一次普通的航班竟然错误的降落在委内瑞拉的卡拉加机场,而我的目的地却是佛罗里达;毕竟,出现在机场迎接我的应该是一位美国客商朋友,而现在却是遭到了军方的‘礼遇’。
在州立医院结束体检后,我们被分为多个小组,等候在各自的临时房间里。在沉默的不知所措的等待中,我取出了儿子的照片。这是儿子去年年末照的,16岁的阳光气息中,透出的却是刚毅的震惊和牛逼万分的自信。的确,他就是我的儿子,是我生命延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是至为高尚的崭新阶段 ”
汪素素听到这,咯咯地笑了起来:“姐夫你可真逗,人家梦中想媳妇,你梦中想儿子,真笑死人了!”
沈敬没有理会他,继续沉醉在自己的梦话中:‘米斯卡姆黑尔’。在慌乱未定的思绪中,一位军人对我微笑着,并示意我走出房间。
穿过院落的一片草地后,我们来到一个咖啡厅的桌子前。那里有一位中年华人,正在与一名警察争论着什么。我所奇怪的,绝不是什么所谓的争论或者内容,而是奇怪那名华人,觉得非常熟悉,但不敢确定。他,不是我的儿子吗?因为他的脸廓和身形,尽管变化很大,但还是让我觉得熟悉。但就是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儿子却莫名变成了一位中年人。
儿子这时已经看见了我,表情惊恐万分,却还是向我走来,尽管步伐很慢。
我几步上前,端量着眼前一夜长大的儿子,感觉一切都是不可思议,完全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而儿子突然加快了步伐,他跑向我,一下就把我抱了起来,嘴里喃喃地说:“上帝,为什么才把他送了回来,而且,还是35年前的父亲。”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因为一个刚过四十的男人,怎么会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儿子呢?可事实不需证明,他分明是我的儿子。
在履行完手续之后,儿子牵着我的手,快步走出咖啡厅,来到停车场。他飞快地打开一辆车,把我推上车,启动车辆,向旁边的高速路上驶去。
在车上,沉默了好久,儿子突然问我,你还好吗?我说还好。儿子笑了,说自己1958年考上浙大,1963年来到麻省理工读研,随后在微软公司工作三年,期间还曾回国在清华大学做过两年访问学者,然后就回到美国,现正在纽约华尔街一家全球最大的基金公司做经理。突然,他跟我说,他妈妈还住在国内,已经快八十岁了。这三十五年,妈妈流尽了眼泪,从退休开始就做家教,打发她空虚的日子。
快八十岁了,你妈?我不禁睁大了双眼,紧接着闭起眼睛,回忆起这两天的事情来。
我的记忆里,就是在昨天早上,我跟厂里的领导到纽约洽谈完合作项目,便一个人去了佛罗里达,乘坐的是泛美航空公司914号班机,机型为道格拉斯型客机。临登机前,我还对了一下手表,上面显示的是1955年7月2日。而今天,却是整整三十五年后的今天,却在演绎着昨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