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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生的老脸。

    “老军叔,什么事啊?”

    “来活了,起来搭把手吧。你头怎么破了?”

    “没事,擦破点皮。”我看了看表,再看看窗外,都晚上九点多了,我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老军叔,你先过去吧,我马上过来。”我搓着脸道。

    叫我起床的人就住我隔壁,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军。

    他可不是我同学,名字里也没有‘军’字。叫老军,是因为他很久以前真的是老军医。

    说到老军,就不得不说我现在的住所。

    我就读的医学院和诸多高校一样,都在新区。

    刚入学那会儿,我一穷二白,交完学费,实在交不起住宿费,于是想尽办法,找了现在这么个免费的住所。

    这是老县城被并进市新区前的一家老医院,后边的住院部旁边的一栋小二楼。

    我和老军住在楼上,一人一间屋。

    顺着楼梯下到底,是地下一层,穿过一条走廊,就是门诊楼下的太平间。

    简言之,在做阴倌以前,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医院的临时工。主要工作是晚上和老军一起看守巡视太平间,有时候老军忙不过来,我也客串一下搬尸工。报酬是有免费的单间住和免费的停车位。还有,受点小伤,比如撞破头,包扎不用钱。

    我胡乱洗漱了一下,套了件蓝大褂来到地下一层。

    “军叔,什么情况啊?”我一边帮老军把架子车往外拉一边问。

    “说是一辆大巴翻河里了,三十多个人就跑出来俩,其他都淹死了。”

    “哪条河啊?”

    “城外国道那边的。离得近的,也就咱这儿有条件能临时安置这么多人了。”老军说。

    出事的大巴是整辆被从河里吊起来的,尸体也是被集中送过来的。

    工作量可想而知。

    好容易把所有尸体都运到太平间,其余帮忙的护工都撤走了,就剩我跟老军俩人并排坐在楼梯口抽烟。

    “你这头是咋整的?”老军问。

    “别提了,我不是帮人平事嘛,结果摊上事了。”

    “干完这回别干了,夜路走多了哪能不撞上鬼?跟鬼打交道,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

    我用夹着烟的手挠了挠头发:“老军叔,你真给鬼看过病?”

    老军呵呵一笑,刚想说什么,就听走廊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老军!徐祸!人呢?!”

    我和老军赶忙掐灭烟跑了过去。

    “徐主任。”

    “徐主任。”

    徐主任:“我过来再核对一下死者身份,晚上送进来的一共多少个?”

    “二十九个。”老军说。

    “多少?”徐主任托了托近视眼镜,把口罩往下拉了拉。

    我说:“二十九。”

    徐主任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抬眼问:“没弄错吧?上面写的明明是三十个!”

    我和老军对视一眼,老军说:“到我这儿的,就只有二十九个。要是数目不对,赶紧翻吊牌,对数!”

    徐主任看了看我俩,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大会儿,就又有几个白大褂跑了下来……

    “都核对清楚了吗?”徐主任问。

    一个白大褂点点头:“核对清楚了,一共二十九个,是……是少了一个。”

    徐主任用拿着笔的手背搓了搓脑门,问:“怎么会少一个?核实身份了吗?少了谁?”

    那个白大褂端起本子翻了翻,指着本子说:“少的那个叫李蕊,二十二岁,是本市体育学院的学生……”

    我只觉得头嗡一下就大了,劈手夺过本子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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