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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睛之处,设计应当简洁明快,富于变化而不枝不蔓。

    赵木匠翻身醒来催促说:“中奎,该睡了。”“师傅,我年青没事儿的。”赵木匠一声呻吟翻过身睡去。杜中奎打个呵欠揉揉太阳穴,点支香烟沉思一会儿,将改得模模糊糊的茶几草图哗哗哗撕个粉碎,扔地上自言自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另打锣鼓重开张。”

    三天后正是星期天,赵木匠师徒拿出图纸征求汪润泽意见,汪润泽看罢选出茶几图纸端详:设计两层,两片圆弧相切支撑,平面上大下小,相得一张;由方形向两端流线性延伸中渐变为椭圆形,四只脚采用相等的四段同心圆弧;主色调,梅红色;整体一个夸张圆,右上角标注“方圆茶几”。

    汪润泽赞赏说:“嗯,赵师傅,这设计独具匠心呀。”赵木匠听不懂说:“汪局长,说啥?”“我是说,你设计的家具图纸,我很满意。”“啊。汪局长。我哪有这本事,全是我徒弟杜中奎画的。”杜中奎说:“师傅说我动手。”汪润泽笑道:“名师出高徒。”

    一个姑娘开门进来,她与杜中奎的目光一碰急忙避开,说:“爸,家里来客人啦。”“是呀。维瑾,给你介绍一下,赵师傅,小杜师傅。”“哦,两位师傅好。”

    汪维瑾二十来岁,玫瑰色短袖衬衫套中长裙子,身材高挑,双眸清秀,姊妹峰突兀,披肩长发似一帘黑色瀑布,笑如口中含珠,言如双翼翕动,一幅白领女性的作派。

    汪润泽说:“维瑾,今下午矿上的批林批孔大会不开了?”“不就象放放录音嘛,我请了假。”“鬼丫头,这可不好。”“爸,林彪反党与两千多年前的孔夫子有啥关系?工人停工开批判会,搞得买啥东西都凭票。”杜中奎玩笑:“买耗子药不凭票。”汪维瑾晃一眼杜中奎暗笑,汪润泽瞪一眼女儿吱唔:“你们这些年青人啦。”

    汪维瑾去里屋,汪润泽说:“我家四姑娘,去年高中毕业内招到沙寨煤矿机关工作。”赵木匠赞叹:“城里人都是福贵命。乡下人命中就是一辈子苦寒。”“赵师傅呀,你这样说,小杜师傅也有意见哩。”杜中奎笑笑转了话题说:“听说汪局长还兼总工程师?”“背个名儿。”“这方面的书一定不少。”“小杜师傅感兴趣?”杜中奎点点头:“中国煤炭资源丰富,开采技术却很落后。城里蜂窝煤定量,农村更难买煤,抱着金饭碗要饭。可今后发展潜力一定巨大。”赵木匠听着纳闷儿,汪润泽却有几分兴致:“年青人,有志气。要看书只管来拿。”

    杜中奎师徒在汪家一干就是两个多月,他一有时间就抱着借来的书啃,汪润泽渐渐对这个年青木匠刮目相看。杜中奎师徒正忙乎,汪维瑾提着暖水瓶来沏茶:“赵师傅c杜师傅,歇会儿吧。”赵木匠笑着应了去屋外树荫下喝茶抽烟,杜中奎不吭声照常刨木板,汪维瑾偷偷看他一眼说:“杜师傅,好大的架子呀。”“不好思,我刨一块木板才有一份工钱。”“磨刀不耽误砍柴嘛,歇会儿喝喝茶再干。”

    杜中奎放下活儿喝口茶说:“今天不是星期天儿吧?”“你想说我靠好爸爸不守规矩?”“我算啥呀,别误会。”“大路不平旁人铲嘛。今天和矿长到局里开会,顺便回趟家。啊,听我爸说你向他借了不少专业书看,那些大部头对木工活儿有用?”“陈涉与人佣耕时说过一句什么话来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对吧。”“我一个小木匠,岂敢妄想。”“你觉得自己还谦虚?”“自我感觉良好吧。”

    汪维瑾同杜中奎闲聊一会儿后说:“今晚安排看电影,听说放一部新片《春苗》你想看吗?”“想啊,可惜买票的后门儿没朝我开。”“我倒有张余票。”汪维瑾说着摸出连号的两张票撕下一张递上,羞怯地看一眼杜中奎转身走去。

    赵木匠干着活儿说:“中奎,我看汪姑娘对你有意思。”“师傅,你徒弟可不是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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