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庭院的地上看蚂蚁猎捕青虫，等着书房之内与莫先生交谈的父亲。只到蚂蚁将青虫完全拖入蚁穴时，两人才谈完。

    杨信来到云鹤山的第一天，莫先生就给他定下三条规矩。一：不要向外人透露任何所学之事。二:不得私自进入几个特定的内室。三：山庄内见到不明白的物件不要乱动。小杨信乌黑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莫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

    春去秋来，白马过隙，转眼到了开平十六年寒冬腊月。一个俊美健壮的翩翩少年此时正纵马沿澎水而下，正是准备回澎阳候府过新年的杨信。

    八年来，杨信修习了心辩，数理形学，哲理，物理，武道五科。其中心辩是教习该如何认知分析思考之学，是万学之根，莫先生说，该学在一个遥远的异域亦名为逻辑学。数理形学是对世间自然万物的抽象演化之学。哲理是如何整体看待世界宇宙和人的学问，物理则是研究自然万物具体规律之学。

    武道是杨信偏爱的一科。除了因为澎阳杨氏是武将世家，更重要原因是，平时和家人相聚时，在武道这一话题上与家人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至于兄弟姐妹常常高谈阔论的礼学，杨信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一学派无非是个教人怎么“做好“人的学问，也就是君父该怎么做好君父，臣子该如何做好臣子，奴仆该如何做好奴仆的学问。只和他所研习的哲理一科有些交集。

    武道是所有武人必修之课，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武将世家，无论何种武功，都是以武道为根基和主体。

    具体到个人，战力不会因为招式套路的差异导致较大的差距，但会因为武道修为的不同产生巨大的差距。

    武道修为大一段压死人。弦月斩，这个初习武道的小童练习所用的刀剑招式，武道六段高手用它可以轻易斩杀一个掌握所谓独门绝技的武道五段武人。

    事实上当武道修为差距过大时，高者根本不需要什么招式。因为双方的速度，反应，动作精度，威力，效果差距太大了，低者无论怎么出招，高者都能及时反应并做出致命反击。或者低者还来不及放完招数，就被高者一举击杀。

    武功招式套路在实战中意义不大，但是招式练习却与武道修炼效率有一定关联。所以，武人们一般学习招式，只是把他们当成了一种提高武道修为的练习方法。

    武道修为与武者的速度，力量，反应，精准，真力以及气六个方面息息相关，每突破一段的修为，这六个方面就会大幅增加。真力不是简单的仅指力气，但也包括力气。武者打斗中任何行为都是需要消耗真力，被攻击受到内外损伤后也会导致真力丧失。因为真力容量上限的限制，没有人可以短时间内无限耗费真力，所以即使武道至尊也不可能做到一人正面对抗集结好的千人军阵。

    前朝夏武帝时期，武道至尊张天境行刺武帝，事败，被上千御林军团团围住，斩杀两百三十二名御林金甲武士之后力竭，被乱刀砍成肉酱。这是已知的单人对挑军阵的最高记录。

    武道的气是武人在攻击和防御中激发的额外效果，对于剑客就是剑气，对于拳师就是拳风。剑气拳风可以给对方带来几乎等同于剑与拳头的损伤效果。气的增长是武道中最难的，一个四段的武者才可以勉强展现出气的效果，随着段数的增加，气的作用范围可成倍增加。

    杨信尝试用物理解释武道中的气，他推测气是武者生物体激发的一种物质场，可以传导力压。当他把这个猜想说给莫先生时，莫先生连捋了他雪白长髯数次。杨信知道，莫先生这个动作表示赞同赞许之意。

    杨信不知道师父的武道修为到底有多高。但亲眼看到过，在山庄附近山林中，莫先生用拳风生生毙掉一头一仗外的野猪，那头野猪当时正试图扑向在山溪里打水的聋哑少年阿强。

    杨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