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刚过,街道上还有着大滩大滩的积水,艳阳便普照大地。在阳光下,雨水将万物都冲洗得晶亮晶亮。外面的玩家依旧保持着百分之两百的热情,过着名为“千会大战”的节日。
他走出了卧室,坐到电脑前,登上社交平台。在兽迷的聊天群里,与螺旋塔的对决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有意思的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输掉了比赛。正相反,一想到自己斩杀了多少世界榜玩家,此刻的兽迷们便非常有成就感。
没错的,兽灵联合,或者说是兽迷,和所有的亚文化圈子一样,都有或多或少的故步自封
堇仰躺在电脑椅上,想到艾海雯关于战争的警告。他看了看这些吃了败仗还沾沾自喜的家伙。倘超心灵装置启动的那一天真的来临,三大学派拉开大战帷幕,世界陷入混乱,这些共同站在兽文化旗帜下的人们,大概只有为人羔羊的命运的吧
他很担心他们。但只是仔细想一想也很有意思就是了:他这样一个了连自身都左右不了的人,竟然还会有闲空夫去操心别人,真是有趣。
可不是吗?堇想着,给自己倒上一杯愈疗花精有趣!
阳光过后,暴雨再次在窗外降临。堇看着那些匆匆忙忙躲雨的玩家们,有些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一道白烟从他嘴中散出,升腾,进了鼻子,一股刺激性的焦糊味与煤烟味窜进鼻腔,让他连打了几个配喷嚏。
胸腔和咽喉部的灼热与瘙痒感变得越发明显。堇揉了揉胸口按理说任何生理异常都可以通过螺旋塔的检测出来的才对,难道说这一次那些相式都失灵了,还是说这股怪味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他捏了捏鼻子,权当安慰,正要将绘画软件sai打开。这时,聊天群里的一些内容吸引了他。
那些人在说着兽迷线下聚会的事情——简称“兽聚”。这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类似“漫展”一样的东西。只要是一个文化圈,堇想圈内的人们一般都会举办这样的活动。一些兽聚是“用爱发电”式的,但绝大多数都是以盈利为目的。
这些已经是关于“兽聚”路人皆知的事实。
作为一个对兽圈很有归属感的,视兽文化为使命的人,堇理解这些盈利的家伙,但并不乐见,而且他对于此无能为力。
兽迷算不上一个小型组织——世界各地年年都有兽聚的举办,从泰国和马来西亚,到西欧和美国,年度盛会数近五十,其中以在匹兹堡举办的anthr一n(简称ac)为最。
但不管堇是多么热爱兽文化,他始终没有机会横越太平洋,亲历a次。
他,就像许许多多沉醉于各自文化圈子的年轻人一样,视参加盛会为朝圣。但令人不堪的是,他没有一次去成过兽聚。当他是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时,他的经济负担不起;而当他加入螺旋塔公会之后,他的时间业已被压榨殆尽。
所以就一个兽迷的标准而言,堇过得很不堪。
他也深知自己的不堪,但他无法挣脱这些枷锁,他在努力,但拥有足够力量的那一天依旧遥不可及——除非奇迹能够发生。
他依旧留意兽聚的消息,他有时会去看看兽聚的现场视频,就仿佛他在现场一样。堇常常会有一个幻觉——他今年一定能去成兽聚,他上年是这么想的,上上年也是这么想的,以至于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个错觉。但兽聚之于他的诱惑,就像鲜花之于蜜蜂一样。
所以今年的兽聚,他应该也去得成吧?
堇点开了兽聚购票网站,像昨年c前年和前年的昨年一样,他也要买下一张兽聚的门票。对他而言,去不去是一回事,买不买是一回事,在他几乎一切的闲暇都被螺旋塔剥夺的今天更是如此。
就在他就要点下购买链接的时候,静树的对话框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