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厢相接处那里,搭了个耳房,用来作厨房。
整个院子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赦大爷,大管家也是才到家呢。”
那门房一边把贾赦往里引,一边说话。这不大的院子,不用人通报,赖大管家就听见了。不等贾赦到正房,他就匆匆从屋里出来,打躬堆笑的。
“大爷来了,今儿可刮的的什么风啊,送来了贵人,让老奴这陋室蓬荜生辉啊。”
赖强原是贾代善书房伺候的小厮,正经没少读书的。贾家的主子到自己的住处,这还是第一次呢。
贾赦在厅里金刀大马地居正中一坐,赖大管家在一旁问道:“大爷喝点什么茶?老奴这里的茶未必能合了大爷的口味,也只有江南庄子送来的绿茶c茉莉花茶了。”
端着沏好的茶汤,要进来送茶的赖大媳妇,立即转身回了厨房。
“不用忙乎了。我来找点东西。”
赖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大爷这是来找事儿的?
他也是才回到家,素日里他都是等贾代善回府c吃过晚饭,要教导贾瑚功课的时候才离开荣国府的。今日被媳妇说太太要取消寿宴,他就带着人去找最大宗的商家,商议要取消寿宴的事情了。
赔了不少好话c笑脸,又打躬作揖的许诺了不少,才平了一宗。
他累得不行,暗暗抱怨主家想一出是一出。可做人奴才能怎么着,放出去做平民就好啦?要是不能做个一官半吏的,在天子脚下的京城里,那天丢了命,都不知道为啥呢。
他到家早,可他媳妇被贾母叫住了,还没回来。家里只有有妊在家的大儿媳妇,领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准备晚饭。
贾赦的眼睛在厅里一扫,榆木的半旧家具,擦得干干净净,经常能碰到的地方,已经有掩藏不住的小小脱漆了。可自己才进门的时候,无意中瞥到的c博古架上的摆件,该不是凡品吧?
贾赦宁愿是自己看错了的。
他站起身,往博古架走。赖大管家的心立即提溜到了嗓子眼,祖宗哎,怎么把这样招人眼的东西,明晃晃地摆放出来了?!
贾赦站在架子前,上下一扫,唇角现出一丝冷笑。要是自己没有看错,光凭着架子上这三件值钱的宋瓷,买十个这样的院子都戳戳有余了。
贾赦提起其中的那八棱剔花兽首瓯,青白釉色泽莹润,纯净细腻,莫名就觉得眼熟得很。这东西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赖大管家在一边解释,“大爷,这是老奴在琉璃厂花了二百大钱买的赝品。与老国公书房的摆件有点儿像。”
贾赦得了赖大管家的提醒,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启蒙前在祖父的书房淘气,拿着这八棱剔花兽首瓯玩耍,把瓯底部磕掉一块小茬子。然后还是祖母叫人到厨房拿了一个鸡蛋,用蛋清黏补上的。过后就收了起来,说是补过了的,再磕掉就废了。
这是祖父喜欢的一件宋瓷。
他就着落日余晖,仔细转着看底部,果然找到后黏贴上的那一块痕迹。
其余的摆件,他也一件一件地看过去,件件都在手里仔细摩挲了,然后轻放了回去。
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了。
“大管家,我历来敬重你是我父亲的伴读,也敬重你媳妇是母亲的陪嫁。你们夫妻俩是不是觉得荣国府的主人都傻啊?”
赖大管家心里犯悚,脸上却是一幅懵懂的糊涂样子。
贾赦该不会记得有这些东西啊!这是自己老子传下来的,起码有二十年以上的时间了啊。
赖强假装摸了一把额头不曾出过的虚汗,腰更弯了一点儿。
“大爷,您这话从哪儿说起的?老奴怎么会有那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贾赦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