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雨晴知道,他已经在湘妃竹帘后面凝视着她的身体。
他的控制力绝非等闲之辈所能匹及,即使急不可待,他也要等,等到他满意为止。
他的内力极其深厚,所以才能在最为关键之时,不让自己身体失控,喷涌出那些她不该看见的东西。
尽管他没有子嗣,但他绝不会失控。
过了约有半时辰,湘妃竹帘卷起。
一个婴儿面具探了出来,接着又是一袭白衣。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本来是极其滑稽的。可是同时在他身上出现,竟然那些和谐美妙,完全看不出有何不妥。相反,让你有更强的好奇心去探究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冯雨晴自然想知道这面具之后,白衣之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人物。从第一天进入这个房间时,她就迫不及待想知道。
第一天,她只是怕。怕得要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浑身赤裸裸的男人。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她奉献了她生命当中的第一次。
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仇恨。
仇恨让她忍受了所有的剧痛。
第一天,当她从那间灯光最亮的房内出来时,她看见了邱茵翠和容绮陌眼中的仇恨。
那种仇恨的眼神,她永生不忘。
她不能忘。正是她们将她推进了那间最亮的房间。
第一天,她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到房间,她捂在被窝,痛哭到天亮。
第二天,她的房间被换到更高一层的另外一间。
离那间最亮的房更近了。
“你在发抖。”他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下传来,闷闷的,却很有力。
“方才着了一阵冷风。”
“你进来快有一个时辰了。”
“是。”
“外面的天气有这样冷?”
“天越来越冷了。”
“你还在怕?”
“怕。”
“怕什么?”
“不知道”
“怕我么?”
“不是。”
“从明天起,钻天涯的事务就由你来打理。”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也不大,但却有一种慑人的力量,仿佛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不容置疑。
事实上,也没有人敢去质疑。
“万一”
“没有人敢不服的。”
她不再言语。有时候话不能说的太多,也不能太明白。
他坐在床畔,就那样坐着,就那样坐着看着她。
她踩着碎步,轻移过去,也坐在床畔。
他伸出手环腰拦住她,将她轻轻按到。
她只感觉东方露出曙色,一股力量从她全身上下贯穿开来,好像日光照耀,小草顶着厚重的泥土抽芽,树木肆意舒展着卷曲的叶子,各种飞禽走兽倾巢而出,在广袤的天地之间飞翔狂奔,就在太阳从山间喷薄而出之时,一切都好像十分有力,万物蓬勃向上,迎着初升的太阳,冲破晨雾,冲出天际,冲向不可见的高空。
太阳完全升起,一切又归于平静。
她感觉自己已被汗水淹没。
嘴角咸咸的。
婴儿面具之后,喘息吁吁。
冯雨晴脑袋空白一片。这一片空白之间,却裂着一道缝隙,从那缝隙之中,透出一缕炽热的暗光,那是复仇之光。
她感觉从那道缝隙里面,远远的,从风雨里传来一声悠长清脆的声音:我是来救你的。
好熟悉的声音。
正是那个白衣少年的声音。
他说过他会保护她的。
可他现在连身影都不见,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