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着摩罗婆,从宾馆背面绕到姜淇身边。姜淇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意见不合。他也没真的关心,问我们接下来要不要进宾馆内部看看。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了,我们去白家村看看吧。姜淇听后,眉毛一扬,瞟了一眼那个宾馆,就转身打开车门,我们跟着上车往那个困扰了我们好几天的白家村开去。
我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上看着后面逐渐远去的宾馆,那景象让我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总觉得如果有什么太大的动作都会被发现。
被什么发现呢?
我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深吸一口气,不想被姜淇注意到,然而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浮现出刚才的景象。我早就注意到了,当我把背包里面的水涂到眼皮上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已经看起来完全不同。当我端着油灯围着宾馆走的时候,宾馆的影像就像风干了的墙皮,一点点的剥离,展露出它原本的筋骨。当我站回原地,我才发现,那一片臭气是来自一只紧贴着我的脸,嘴里不断淌着黄汤的蛆。
这真的是蛆吗?我也怀疑,它几乎和我一样大,身体的颜色就像放置太久呈现尸斑的香蕉,布满粘液的身体闪闪发亮,纹理间突出来的细毛每一根都像刺猬的刺一样剑拔弩张的对着我。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有智慧,只能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假装看不到它,故作轻松的和摩罗婆说着话。当我的视线从这只蛆的身上移开,却发现整个宾馆的骨架上布满了秘密麻麻的这种巨虫。所有的蛆虫都弓着身子,用占了半张脸的眼睛看着我,蠕动的躯体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我跑到摩罗婆身边,用手把它压到地上的时候,看到了这宾馆的内部。根本没有大堂,连地面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白花花的蛆虫互相勾连躺在坑里,啃食着一块块腐烂的尸体。姜淇如果走近,那他的每一脚都是踩到了这些肥虫子的身上。
我睁开眼,看着姜淇,不敢想象他来这里旅游到底是住进了什么样的房间。
“怎么了,你干嘛盯着我,你终于对我有意思了?不过现在不好吧,照你的说法,身边还有别人”姜淇一边开车,一边开着玩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可能正睡在一只蛆的身上。
我甚至怀疑那些粘液是否真的洗得干净
“啊!这个就是当时吃饭的餐厅。”姜淇指着路边的破旧房屋说,“店员怪怪的,而且菜也不好吃”
“你等一下!”我打断姜淇的话,向盯着窗外的摩罗婆问道,“也是一样吗?”
摩罗婆点点头,道:“你怎么又看不到了?”
“有时效性。”我不想和它多做解释。
“这个餐厅有问题?”姜淇问我。
“嗯其实没什么问题,不过看起来不太干净。”我想象着姜淇和他那个小男朋友两个人满嘴腐肉和肥蛆,可能还有大便的样子,不敢和他说实话。
“我也觉得不干净,吃完饭就一直觉得肚子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有寄生虫。”
“回去上医院查查吧。”我苦口婆心的劝他。
“嗯,是应该去看看。”他平静的开着车。
车子大约行驶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一些低矮的平房,再继续往前开一点,则出现了一片掉漆的土瓦楼。北京的周边很多破旧的区域,倒是不能叫农村,应该说是城乡结合部更贴切。可是这个地方,真的就是个村。中国的城镇化进程已经突破50,而这个地方感觉估计是属于那剩下的40多的40多。就像这些原本只会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破落土房,置身其中感觉回到了解放前,就连躲着黄世仁来催债的杨白劳家估计都比这些房子好,至少人家的房子还能过年啊,你这些土房墙上恨不得都要用补丁补洞了,刮风下雨还能住人吗?可能只能住已经变成白毛女的喜儿了吧。
“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