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四处都是火,在炎夏的尾巴,更是显得炙热无比。
“喂喂,这么搞,太过分了啊”
木然看着已经吞没在火海里的县城,陈大有喃喃自语,他无论如何想不到,江东军为了夺回一个小县城,竟会使出如此绝户之计。
若非自己一向小心行事,事事都有可靠的斥候与心腹打探消息,加上练兵卓有成效,只怕现在在里头发出凄厉呼救声的,便是自己这一行人了。
夜半火光冲天的时候,他们数百人只能仓皇出逃,完全来不及对百姓实施营救。
对此,他只能歉然。
陈大有漆黑的瞳孔里跳跃着闪耀的火焰,静静站立了一伙儿,转身抬起手:“撤!”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就是乱世啊,他见得多了,说内心毫无波动自然是假的,可若想为此流下眼泪什么的,除非真的进了沙子。
与此同时,襄阳的镇南将军府也接到了紧急军报,孙策领衔的江东军趁夜突袭江夏,已经攻破了第一层防线,江夏太守之子黄射败退,全军覆没,前线告急。
“孙策小儿,安敢如此!”刘表愤然将手中的战报摔在地上。
“主公息怒。”蒯越快步上前,劝道,“方今天下,乱世之局已成。孙策此举,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如今不过是首战不利罢了,尚有救援的余地。”
“不错,既然已经撕破面皮,便不必客气。”蒯良也是赞同地点点头,“可命刘虎遣五千长矛兵,于江夏驰援。再修书一封,请许昌曹操,下诏斥责孙策,令其陷为不义之兵。”
说起来,老刘家的基因真是多变,像刘表跟他俩儿子,都是文绉绉的,偏偏几个侄子如刘磐c刘虎之类,个个强壮如牛。都是一棵树上接的果子,莫非还能被人嫁接了不成?
“异度之言,深得我心。”刘表渐渐恢复正常,转头问蔡瑁,“德珪,长矛兵一向是你练的,是我荆州精锐,此去江夏,务必一战成功!”
蔡瑁起身道:“诺!”
“至于修书给许昌的事,便交给子柔去办吧。”
“定不负主公期望!”
“陈叔,你回来了?”
吕玲绮一脸惊喜地看着眼前的陈大有,风尘仆仆的,但脸色沉稳刚毅了许多,再不复当初在吕家庄时贱贱的模样。
“大小姐。”陈大有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一切都还安好?”
“哎,一言难尽。”说起这个,吕玲绮的脸色也沉了下去,“进来再说。”
等摆下宴席为陈大有接风,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吕玲绮犹自愤愤不平:“这位长沙太守简直就是个无能之辈!那日高叔去见他,说了练兵遭伏击的事,竟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回城不出去算了!”
“额,这事,姑爷貌似以前也跟我说起过。”陈大有挠了挠后脑勺,“他说,此人一向只求自保,最好与人秋毫无犯,不是个干大事的料。”
“相公看人自然是极准的。”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姑爷?”
吕玲绮脸色又是一黯:“被强征去了冀州,尚未回来。”
陈大有吃了一惊:“就姑爷那个身子骨,骑个马都能散架,能出得了长沙城吗?”
远在千里之外的林牧坐在马背上,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苦笑:“谁那么想我啊?”
“嘻嘻,自然是小姐啦。”一旁的绿萝笑道。
“但愿吧”林牧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陈叔。”
嗯,这个语气似曾相识啊,上次这么听到,自己好像在家里,当着婆娘跟几个孩子的面,被教育得非常深刻陈大有一个激灵,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抹了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