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的。”
她久久没听见陆麒阳回答,再抬头时,却看到世子在一旁笑得肩膀微颤。半晌后,陆麒阳道:“你的脑袋里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怪你哥常说你不好捉摸,是女子中的魔头。”
沈兰池有些失力。
自己明明是真真切切地说着话,他却只当是笑话。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小爷活得好端端的,就在你面前,别怕。”他说罢,以帘勾将纱帐束起,出去取了一盏yào进来,端到她面前,道,“这yào已搁了好一会儿,恰好温了,你快喝。”
褐色的yào汁晃晃dàngdàng,还不曾入嘴,冲天苦味便迎面扑来。沈兰池蹙眉,小声嚷道:“我都醒了,还喝这yào做什么?太苦了,拿走。”
她一边用手推着yào盏,又一边去张望陆麒阳的身子,道:“你伤着哪儿了?让我瞧瞧。”
“你先喝yào。”陆麒阳很坚决。
“你先让我看伤口。”
“喝yào。”
“让我看伤口。”
“喝yào。”
“伤口。”
“……yào!”
“……伤!”
“……”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陆麒阳败下阵来,道:“你乖乖把yào喝了,我就给你看伤。若不然,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我那伤藏在什么地方。”
沈兰池闻言,登时转了面色。她一拍大腿,决然道:“拿来,我一口闷了。”这副模样,像是绿林好汉在酒馆里就着牛ròu,大口喝烧酒似的。
待陆麒阳递过yào盏,她二话不说,仰头就咕嘟咕嘟一口而尽。末了,擦一擦唇边yào渍,顶着被苦皱了的细眉,艰涩道:“快,让我看你伤在了哪儿。”
陆麒阳无奈,只得捋起袖子,露出手肘来,道:“喏,就在手上。宰那畜生时不小心叫它抓了一下,不怎么碍事。”
世子的手上有一道新伤,肤ròu外翻,颇为狰狞。落在他臂间纵横jiāo错的旧伤上,愈显刺目。
沈兰池轻咬唇角,心底不是滋味。
“本不想拖累你来救我……”她轻轻抚着那伤口周遭完好的肌肤,小心翼翼,免得触到他的痛处,口中道,“可终究还是拖累了你。”
“算不上拖累,”陆麒阳放下袖口,遮住那道伤,笑道,“不过你得记着,你这条命归小爷了。说的简单些,你沈兰池,从今后归我陆麒阳了。”
“……你!”她睁大了眼,顿了顿,语气陡转,嗤笑道,“我早就归你了。上辈子就归你了。”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扣门声,碧玉问道:“小姐可是醒了?奴婢这就去请夫人。”说罢,屋外便是一阵嘈杂,几个嬷嬷、丫鬟皆欢喜不已。
眼看着就要有人来了,陆麒阳无法,只得道:“算了算了,我先走了。你醒了就好,省得我记挂。”说罢,便利落翻窗而去。
没一会儿,沈大夫人便匆匆忙忙赶来了。
沈大夫人面带悴色,简衣单钗,似是累极了。她入了房中,仔仔细细地捧着沈兰池的脸瞧了一会儿,便哽咽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过几日,娘就去菩萨面前还愿去。”
沈兰池挤出笑脸,道:“娘,是女儿不肖,惹您忧心了。”
“你也知道你是个惹人忧心的丫头呐。”沈大夫人眼角带泪,轻声道,“睡着的时候,终日里说些不吉利的胡话,直嚷着说你已到阎王那头去了。娘在菩萨面前许了愿,若是你能好端端地回来,娘愿意不要这安国公府的荣华富贵,便是穷苦一辈子也行。”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把下一句话憋回去了她的宝贝女儿不仅说胡话,还在梦中一直喊着隔壁那世子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