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血,痛苦的掐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吐出些什么,可终究什么也吐出来,那毒早已扩散至五脏六腑。
梁落宁慌张地不知所措,她中过毒,也见过不少为争权夺势杀人害人的事情,可是当这一切发生在姜青函的身上时,她无论如何不愿相信。
她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是梦,醒来就好了。这世上有那么多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人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他姜青函却要中毒呢!
姜青函颓然仰过去,有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苦笑着,自言自语:“无野啊无野我已经放弃了所有,你却背信弃义,仍不肯放过我为何”
她连忙起来用袖子一点点擦去他嘴角的血,心里太恨,手便也颤抖,姜无野怎么能可以这么狠毒,他究竟是人是鬼!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姜青函,她也恨自己没用,她能为报仇步步为营,却不能救眼前这个不该死的人。她只能一遍遍唤着:“青函青函你不要吓我”
姜青函开始涣散的眼中还有一点亮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无骄傲的轻轻笑着:“也不是所有我还有最珍贵的”
她泣不成声,什么最珍贵,她根本就是个假的啊!她多想在告诉他,她不是婵姬,她不是!
可他已经付出全部,如今告诉他这一切都错付了,是否对他太过残忍?她实在不忍心。她摇着头,“什么最珍贵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说的说好要带我去晋国的”
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头发,却没有力气,梁落宁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忍不住骂他,“你这个傻瓜傻瓜!”
他惨白的脸上绽开一缕温柔的笑,像那云彩上染上了一缕夕阳,他动着唇,似乎小声说着什么。
梁落宁俯身过去,终于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一直想问问你”
“真正的名字”
不等她回答,他的头已向一边重重的垂了下去,再无生息。
他知道
他是知道的。
她呆坐着,她捧着他逐渐冷掉的手静静地呆坐着。车轱辘在不停的旋转,像命运之轮无情的碾过一切,又一次次回到原点,却告诉人物是人非。
今后我们再也不会踏足权谋斗争,你再也不用颠沛流离。
后宫不该是你的归宿,给我一个机会,可以么?
我不是姜无野,我不要你为我做事。
我只要你安稳。
可我要的却不是安稳她扭过脸去的冷漠模样狠狠刺痛过他的心。
“我是梁落宁,我是梁落宁”她哭出了声,一遍一遍在姜青函耳边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已经听不见。
侍卫们听见她的哭声掀开帘子,一时间嘈杂成一片,他们呼喊着,慌张着,却又像抓住了撇清自己的救星,“一定是她毒死了太子!”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她从马车里拖出来,她眼前一片纷乱。
马车外头日头初升,阳光明媚。那些男人上下其手,肆无忌惮的给她“搜身”。
她颓然望着远处连绵万里的青山,心头有一种平静的绝望。
她又回齐国了,作为囚犯,命运最残忍之处,可能就是在承受痛苦上,不会让你量力而行。
三天后。
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梁落宁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水滴顺着她披散的头发落在囚衣上。她抬头看,昏暗的牢房里依然只有暗卫冰冷的脸。
“招了么?”婵姬从门口悠悠的走进来问。
暗卫行礼道:“审了三天了,可这女犯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
“哦?那一句话?”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