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他大伯,你可回来啦!出了大事啦。
你那兄弟媳妇打牌赢了钱,心情太激动啦,喝了几口凉茶就把人喝死了。医生说是中毒死的,案也报了,警察刚才来过,把现场的人都问遍啦,还想问杏花她妈。
大家都说杏花她妈有病,经不起惊吓,还是别问了,有那些人的笔录还不够吗?警察就没再问,说是等化验结果出来以后再说。玉顺祥俊还没回来,家里只有桃花一个人一一一一一。”
三快婆一口气说完了大致情况,把常大伯听得早就麻木了,几乎是被众人推进客厅的,三快婆后边那些话根本没进耳朵去。他只是直挺挺地站在客厅里,愣神看着死了的麻将婶。
这时候的麻将婶,仰面躺在沙发正中,头发散乱,脸色紫青,面目狰狞,四肢不收。本该是福星高照的老寿星,却怎么就此了余生?一心只想为人好,这样回报太不公。
村主任走进来把常大伯拉的坐在椅子上说:“常大叔,别发怔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你看玉顺c祥俊还没回来,咱们还是商量着办后事要紧。”
村主任的话使常大伯回过神来,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先叫桃花找块白布床单,盖住死者那副可怕地面孔。又看见杏花就问:“杏花,你妈哩?吃过饭没有?”
杏花说:“我妈的胆子太小啦,我过来的时候,看她还在屋里发抖哩。饭我做好了,我们都没有吃,我想等小凡放学回来一块吃,现在还有点早。”
常大伯又说:“不早啦,你先过去,把我放在门外的自行车推回去,招呼你妈先把饭吃了。我现在顾不上啦,你在这里起不了多大作用,还是多陪陪你妈,让她吃饱,不要受饿。”
杏花答应着出去了,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着说:“你们瞧,还没成亲哩,就这么关心体贴的。唉,漂亮女人还是厉害呀!不怪古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一点不假。”
又有人说:“不只是不假,简直就是千古名言,不知是哪位高人说的,真是恰如其分。像老常这么耿直c正统的人,这回遇上漂亮女人,也变成老骚轻啦!”
常大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对那些唧唧喳喳的议论声置若罔闻,谁爱说啥就叫他们随便说去,自己该咋办还是咋办。三快婆和桃花给他们倒上茶水,二人马上安排事务。
村主任先给离得最近的几个年轻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即刻请假回来,骑摩托出去报丧;其次就是叫回村组长选定墓地,联系挖掘机,安排匠工小工,准备破土动工。
接着通知村里在家的人过来帮忙,设置灵堂c打扫庭院;紧跟着就确定了采购c买办,各项工作的主管。由高书法写字c老山头烧火c四慢叔管茶c三快婆发孝c武大郎炒菜c老蝴蝶看客。
村子里凡是在家的人,大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家都知道送别死者入土,就是乡亲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种事在村里早就成为习惯c规矩。就是平时关系不怎么友好的人,此时此地,也就人死不记仇啦。乡党们不等主人招呼就主动找活干,一时间前前后后尽是人。
你看那:摘菜的,剥蒜的,擦桌子的洗涮的;砸碳的,扫院的,腰系围裙揉麺的;提水的,抬案的,脚踩梯子安电的;有坐的,有站的,还有捉针拈线的;有干的,有看的,也有前后闲转的;大都是帮忙实干的,少不了个别混饭的。
农村也算是大千世界,啥人都有,形形色色,神态各异,体型不一,怎见得:老的老,少的少,能吃能喝也能道;如今穿戴不用补,红绿不分公和母;有的胖,有的瘦,有的脸上没有肉;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见人不理睬;有的快,有的慢,有的腿脚不活便;有的疮疤正流脓,有的嘴歪眼睛红;有的牙齿咬不成,有的耳朵也不灵;有的顶上没头发,有的肚子有娃娃;有的身体有慢病,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