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接着扫地上的麦粒。
强子站在院里看了半会,没话找话说:“爸,账算了没有?他们这称定得对不对呀?”
常大伯头都没抬就说:“账有啥算的,一袋一百二十斤,十七袋就是两千零四十斤,一斤八毛五,一共是一千七百三十四元。我当了几十年会计,连这点账都算不清吗?”
强子看岳父好像不大喜欢自己,就想找机会显示一下,他还是没有进屋,来回转着瞅着。常大伯又说:“进屋去吧,这磅秤是新的,我看着定好才定量哩,能有啥麻达。”
这时候,收粮人装得剩下最后三袋啦,都在磅秤跟前放着哩。那小伙紧挨磅秤去抱袋子,他把左手抓住袋口,右手去抱袋子下边,趁机在磅秤的吊砣下边摸了一下。
常大伯只顾扫麦粒,强子眼明手快,这么细小的动作也被他发现了,马上走过去,一把抓住那小伙的右手,左手跟着去掰他紧攥着的手心,嘴里同时厉声喝道:“放老实点!”
那小伙看着比自己高一头c大一膀的强子,只好顺顺的张开右手,果然,从他的手心里掉下一块拇指大的磁铁。强子把磁铁拾到手里说:“爸,你看,叫人坑了都不知道。”
小伙涨红着脸,一个劲地回着话说:“好大叔哩,你们就饶我这一回吧。我们是才干这一行哩,业务不熟悉,头一次就失了马。你看我这车c这磅秤都是新的,确实是第一次呀!大叔呀,现在的油价涨得厉害,一分钱的差价根本包不住,要不想法长点称就赔啦。”
那个女人赶忙跳下车,跑过来声泪俱下,磕头作揖地回着话说:“好大叔哩,我们也难呀,出的价低了没人卖,收不下粮还要白烧油哩,还求大叔高抬贵手,把我们饶了吧。”
强子气愤地说:“不行,不行,说了个轻松,没利润就别干了。现在的工价大啦,你两个就是出去当小工,一天也挣一百好几,为啥要干这坑人的缺德事。”
常大伯说:“年轻人,要踏踏实实地走正道哩,做生意放实诚些,要以诚信待人,可不能坑人骗人,赚昧心钱呀!你们说,今天这事咋办呀?”
收粮人两口苦苦哀求着,那个小伙说:“收粮这一行也是社会需要,如果没人收粮,麺厂没有原粮就得停产,面粉就会涨价;农民的粮食没人收,麦子就得掉价,那样一来,市场就成了死的啦,经济也搞不活了。
你们今天碰上我这个生手还好,不会日鬼,一回就被你们发现了。要是碰上那些老收粮的,人家业务熟悉,手段高明,日鬼倒棒槌你们看不出来,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哩。唉,只怪我今天太大意了,只看你家没人,要是早点把那东西取了,你们也发现不了,我们也就不用低声下气地求饶啦。”
强子把那没装上车的袋子搬到磅秤上称了称说:“爸,一百二十八还高高的,你算算,一共要亏你多少哩。他们心忒黑了,不能轻饶,车扣下罚款,叫他们拿钱来赎。”
常大伯看着那小伙说:“小伙子,照你这么说,你们干这事好像挺有理的。收粮的就是白屎巴牛,缺物,没有你们收粮,经济就搞不活c地球就不转了。那你们就不能正正经经地做生意嘛?难道非要坑蒙哄骗不可。小伙子,社会上的正道多着哩,可别走邪道呀!”
小伙想了会说:“大叔,你说得对,是我错了。啥话都不说啦,我今天不挣你的钱,白给你把粮拉到麺厂去卖,你自己算账收钱,放我走人,我就感激不尽了。看来,收粮这碗饭咱吃不了,干脆回去把车卖了,另谋出路。”
常大伯又说:“小伙子,不论干啥事,不实诚都不行。我也不让你白给我拉粮,该你赚的还让你赚,每袋给我按一百二十八斤算账开钱就是,赚了赔了与我无关。”
收粮人连声道谢,赶忙把剩下的几袋麦子装上车,叫女人按一百二十八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