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算啦,再不要掰着勾子招风,丢人都不知道高低。可是,要打胎就得有人陪呀,我去要耽误事哩。’
三长又说:‘耽误就耽误吧,谁叫咱生了个不懂事的孩子。吃亏只能怪她自己,如果跟咱信神去,一家三口志同道合,多好的事呀。她偏要出去打工,还说了些亵渎神灵的话,神马上就惩罚她了。咱晚上先好好祷告忏悔,明天出去请个假,你就陪娃去几天吧。’
三长老婆说:‘唉,这种臊死人的事,出去咋给人家说哩?唉,我不去叫谁去呀?我不说叫谁说呀?咱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去,自己造的罪就得自己受,谁也替不了咱。
唉,只怪咱这死女子,胆敢对神不敬,给她指的金光大道偏不走,非走邪道不可。不听圣人言,吃亏在眼前,麻达懂下了都是我的罪,再臊都得去给她擦屁股一一一一一。’
三长打断她的话说:‘不说啦,抓紧时间祷告吧。明天的会很重要,还要早点起来赶路,晚上不睡一会不行。唉,今晚又不能睡好觉啦,这娃咋不叫人省心哩!’
我没有放大电视里的声音,像听广播似的听着隔壁的对话,直到此时,我才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隔壁的对话变成了唧唧咕咕地祷告声。我又开大电视声音,看到很晚才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三长老婆的叫声又把我吵醒了:‘三长,三长,快起来洗脸。’
三长含含糊糊地说:‘唉呀,天还没亮,急啥哩。二嫂不是过来叫咱们吗,让我再睡会。’
三长老婆说:‘还睡哩,快起来吃点。二嫂昨天就和大家说好啦,天气热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得抓紧早上的时间多赶点路,中午就能少受点热。不要等人叫,都在村口等哩。’
三长说:‘啊,我咋忘啦,今天把时间改了。你快去弄吃的,我这就起来啦。’
三长老婆说:‘我在厨房泡了两碗馍,吃了一碗,你快起来吃去,我先去把圣经装好。’
我睡不着了,起来解了个手,洗脸的时候又听三长说:‘茄花她妈,咱进去把娃看一下再走,娃昨晚哭的时间太长了。’
只听三长老婆开着大门喊道:‘有啥好看的,让她睡去,事大事小,回来再说,咱们赶快走,别叫姊妹伙等的时间长了。’
三长又说:‘我进去给娃说说,让她起来不要乱跑,你明天就陪她去把那孽种处理了。’
三长老婆说:‘那你快点,别啰啰嗦嗦地说个没完,我先前边走着,到门外等你。’
功夫不大,就听三长一声惊叫:‘啊呀,不好!娃呀,我地娃呀——你咋喋这冷活哩吗——。’
我马上觉得大事不妙,急忙开门出去,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隔壁门前,就见三长老婆拧身往回跑去。她那装着圣经的挎包随之扬起落下,狠狠地连续砸在她右边的屁股上。
我紧随其后也进了屋,茄花的房门早被三长推开了,我探头往里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就在茄花住的房子当中,倒了一个长条木凳,顶上没有粉刷的楼板缝里,露出两根绑在一起的电线,线头上拴着一条丝巾,丝巾下吊着全身悬空的茄花。
我推了一下站着发呆的三长,大声喊:‘快去抱住腿往上举,兴许还能活哩。’
三长如梦方醒,急忙抱紧茄花双腿,使劲向上举。我又推着三长老婆说:‘快去把头取出来,放到床上,如果时间不长,还可以缓过气来;要是时间长了,恐怕就没救啦。’
三长老婆走到跟前,尖着脚也够不到上边的丝巾。三长吼道:‘快把凳子扶起来,踩上去解,你咋那么笨的。’
三长老婆扶起倒在地上的长条凳子,一只脚往上一踩,另一只脚刚刚离地,凳子那头就扬了起来,把三长老婆一下子掀倒在地。
三长又喊:‘啊呀,好笨怂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