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干啥不是一辈子。’
我说:‘那你别急,大婶给你拉去。’我走了几步,觉得腰部疼得厉害,我就不动声色地说:‘茄花,你自己去拉吧。门开着,架子车就在院子里,年轻娃比我跑得快。’
茄花很快把车子拉来了,可是,一代化肥百十斤重,她咋能弄到车子上去?我自己腰疼得实在不行,根本没办法帮她抬。于是,我就对茄花说:‘不行了找个人吧,咱弄不上去。’
茄花朝门外看看说:‘找谁呀,现在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有闲人也不会白帮忙,叫谁动弹一下都要钱哩。我没有钱凭啥叫人家,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茄花想了一会,在院里找了一根木棍说:‘大婶,我在学校学过杠杆作用,你帮我压压车辕就行。’我看她把车尾顶住化肥袋子,把木棍一点一点地塞到袋子底下,双手抓住木棍那头,想把袋子撬到车子上去。然而,化肥袋子是软的,怎么也撬不上去。
我说:‘茄花,那样不行,软东西撬不成。你家还有空袋子吗?咱把它分开不就轻啦,一个弄不上去,就分成两个,三个,甚至四个,轻轻就拿上去啦,到地里也好倒。’
茄花说:‘有哩。没有粮食袋子都闲着,咱就把它分开拿。’
茄花很快拿来几个空袋子,又在厨房取了个小盆,我帮她解开袋口,张开空袋子,茄花把化肥一点一点地舀出来,装了三个袋子。这样一来,一袋化肥就轻而易举地上了车子。
茄花在院里找了个竹笼放到车子上,我帮她推出门,架子车装着一袋化肥,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也不甚重,茄花拉着挺轻松的,我才放心回到家里。
晚上,我在家里正看电视,又听管水员在隔壁叫着:‘茄花,你爸回来了没有?马上就轮你家浇地,叫他快去接水。’
茄花走出门说:‘我爸还没回来,我去浇地。’
管水员大声喊道:‘你,你一个十几岁的娃,你都能浇个地,你管他哩,不回来就不浇。’
我走出门朝隔壁门口一看,就见茄花扛着铁锨边走边说:‘不浇地咋办呀,一家人吃啥哩?’
管水员叹着气c跺着脚,不是骂,就是说:‘唉,遇上这下家,羞先人哩,都是我的麻达。唉!只怪咱羞了先人啦,管水还得给人家浇地。’我听到这里,心里真不是味道。”
常大伯听到这里,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漉漉地,连忙掏出手帕擦了擦说:“唉,这娃真够可怜的,难道她家就没有离得近的亲属吗?”
老蝴蝶接着说:“我当时也是这样问的,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没说话,就是那个爱说风凉话的邻居,拿着瓜子跑来也没言语,全场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她嗑瓜子的声音。
最后,还是那个左邻打破寂静继续说:‘自己人倒是不少,三长排行老三,上边还有两个哥哥,年龄都比三长大得多。他们成家以后就另立门户啦,父母一辈子的家业全部留给了这个‘秋鸡娃’三长。三长成家以后,他们父母油尽灯干,办后事的时候,弟兄三个弄了许多矛盾。三长的两个嫂子认为,自己都是白手起家的,老人的家产全部给了三长,老人的后事就该由三长负担。三长夫妻则认为,父母生的不是自己一个,后事就得三家平摊。两个哥哥为了让父母早点入土为安,他们就瞒着家里人出了父母的安葬费。两个嫂子知道了就和三长大闹一场,直到现在,关系依然不好。两个哥哥都六十多岁啦,老大得了脑梗,老二得了糖尿病,都是经常离不了药的病人。三长两口信神以后,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两个哥哥于心不忍,就一同跑来劝他们。他们不但不领情,三长老婆还说:‘你两个再别说了,我们信神不挣钱也不花钱,你们不信神就得经常花钱买药吃。这就是神在惩罚你们,看你们辛辛苦苦地挣钱能弄啥,成天还得吃那些闹人的苦药。